照需要送杨新荣去死,他虽是太子,但最终也还是人,长了心,终究不能视年少师生恩情为无物,在那种时刻,他需要一个人去接受、倾听他作为太子的无奈。
长龄说得对,太子是很孤独的,那种孤独与凡人的孤独不同,那种孤独是高处不胜寒,那么,站在权力最顶端的皇帝,他的心中是否也有一样的寒冷?
兴许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可怕的孤独正在侵蚀着他,令他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和年少举旗,意气风发,同结义兄弟们共打天下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不知为何,卿云在此刻能如此清晰地看到皇帝内心那一丝丝阴霾的泄露。
兴许是他自小便被困在玉荷宫,早已成为了这个世上最防备最孤独的人,也兴许……是今夜的皇帝想让他看见。
卿云默默地给自己倒了酒,又将皇帝的酒杯也满上,他道:“后来呢?”
皇帝道:“后来便是起兵……”皇帝顿了顿,看向卿云,人向后挪了挪,“过来坐下。”
卿云放了酒壶,只坐在了皇帝脚边的榻沿。
皇帝持着酒杯看着卿云低垂的侧脸,眉峰处一点红痣。
“恨朕吗?”皇帝淡淡道。
卿云抿了下唇,他抬起手,抿了半杯酒,唇上水色渐溢,短短一字,声哑语颤,“恨。”
皇帝笑了笑,不以为意,“恨朕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呢。”
卿云看向皇帝,“那皇上就不能别让人记恨吗?”
皇帝道:“恨又如何?朕是皇帝,除了你,朕倒
还未听过第二个人在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