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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愤怒、迷茫的情绪,在军队中疯狂蔓延。
“安静!”
林正源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城楼上炸响。
他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竟一时压下了三千人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匯聚到他身上。
林正源高高举起手中那本从陈家搜出的,沾染著血跡的铁盒帐簿,声如洪钟,响彻四野:
“凤翔郡眾將士!尔等看清!陈氏兄弟,勾结匪类,鱼肉乡里,罪恶滔天!”
“此为禿鷲帮匪首的供词,此为陈家与匪帮往来的帐簿!”
他將帐簿一页页翻开,对著城下,歷数陈家的罪状。
“永安七年,截杀朝廷税银商队,杀害官差三十七人,嫁祸黑风寨!”
“永安九年,构陷忠良,致使前任校尉秦家满门抄斩,侵占其家產田亩!”
“永安十年,为夺『醉仙楼』,暗中毒杀东家刘氏满门!”
……
一条条,一桩桩,皆是血债纍纍,触目惊心!
这些罪状,许多都是郡城流传已久的悬案,此刻被林正源当眾揭开,证据確凿,由不得人不信。
城下的士兵们,彻底懵了。
他们中的许多人,家人就住在郡城,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听过陈家的恶行,只是敢怒不敢言。
此刻真相大白,他们握著兵器的手,开始动摇。
我们,究竟是在为谁卖命是保家卫国的將士,还是助紂为虐的家奴
军心,彻底乱了。
就在此时,军阵中,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鬍的副將,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他是陈彪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忠,是陈家最忠诚的一条狗。
“妖言惑眾!”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起,目眥欲裂地咆哮道:“林正源!你这老狗,勾结外人,谋害將军!你才是凤翔郡的罪人!”
“兄弟们!不要听他的鬼话!將军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將军惨死,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为將军报仇!杀了林正源!掌控凤翔郡,为將军报仇雪恨!”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著,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试图策马衝锋,鼓动身边的士兵发起叛乱。
不得不说,他在军中颇有威望,他这一动,身边立刻有数十名亲信蠢蠢欲动,拔出了兵刃。
城楼上的林正源,心头猛地一紧。
王统领更是脸色煞白,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一旦让这副將衝起来,军心动摇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咻——!
一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一道黑色的流光,瞬移而至。
城楼上的林正源和王统领,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
城楼下,那名正策马狂奔、嘶吼咆哮的副將,吼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在马背上猛地一僵,高举的佩刀“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满脸愕然地低下头,看到一支通体漆黑的箭矢,已经从他的咽喉处,透体而过,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全场,死寂。
三千兵马,鸦雀无声。
所有士兵,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敢置信地,顺著那道箭矢飞来的轨跡,望了过去。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