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瞧见的就是破败的房梁,和梁上晃晃悠悠的白色蛛网,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又重生回到了和梁诗雨同住的那个乡下庄子。
等她瞧见破旧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又崩溃的以为自己到了黄泉。
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更没见过这么白惨惨的世界,除了这里是黄泉,她找不到其他解释。
“少爷!你醒了?!”
许砚浓扭头去看,是穿着灰蓝色破洞棉衣的阿玄。
她嘴唇颤抖,嗓音沙哑如破锣:“我...我没有死?”
阿玄低下头,拿桌上破了一个口的瓷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气缭绕的水,递过去,扶她起身,一边喂她喝了几口,一边轻声和她解释着,这几个月两个人经历的一切。
“...所以,你是用街边一个饿死小乞丐的尸体,丢进了江里冒充我?”
阿玄满脸羞愧,“我、我实在害怕那帮亡命徒再找上你,所以才会用别人的尸体冒充你,好让他们死心。”
死心?
许砚浓深吸一口气,屋子里冰冷的气息瞬间沿着气管呛进了肺里,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玄照实说了,许砚浓立时冷笑一声,竟然是河南,这小子分明就没安什么好心。
找一具别的尸体冒充她已然够了,为什么不在稳定下来后,将她交还给许家或慕容家?还大老远的将她这么一个废人运来河南?
可她一肚子的疑问都只能咽进肚子里,一切只能等她恢复了健康,有体力与阿玄对抗时再做打算。
许砚浓那时不曾想到,她这一等,竟然就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后,上海十里洋场。
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成衣店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引来了好些人的瞩目。
那人身着挺括的衬衣西裤,身高腿长,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一头长过腰肢的笔直秀发,黑如染墨,没有任何装饰的披散在骨骼精致的后背上,绵延到挺翘浑圆的臀部。
一个猥琐邋遢大男人路过成衣店时,就是被这道身影吸引过去的。
他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双眼发直的盯着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凭他丰富到可以出书立作的猎艳心得猜测,这人前面定然是个肤白眼儿媚,美胸丰腴的美人儿。
将将迈过门槛儿,眼前的美人儿就回过头,对跟在‘她’身边的男人道:“这个、那个、还有这些都让他们送到家里。”
猥琐男愣了一瞬,这美人儿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太过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