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温辞笑意温柔,语气却似无心,「质子留去,皆是陛下之意,殿下不必为这些无谓事费神。」
他说着,低头替她整了整披散的发丝,手势亲昵,像是怕夜风寒凉。却在目光掠过阶下少年时,眼底掠过一抹细光。众人皆见他为孱弱病质,唯独温辞看出了不同,那眼底潜藏的孤绝与算计,与外貌的柔弱貌美全然相悖。
乐安微微垂眸,终究未言,轻轻嗯了一声,任他搀着离去。
待两人身影远去,侍卫方欲上前劝离,褚翊却忽然冷笑,眼神清冷如刀。血水自额头滑下,他却彷佛无觉,静静望着空寂的御道。
片刻後,一名内侍急急自东南角而来,与侍卫低声耳语,话语断断续续传入他耳中。
「……肃阴会……沿海数城……再起风声……」
褚翊眼睫微颤,闭上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回国?那是死。
唯有留在容朝,他才有机会。以「被弃之棋子」的身份,反将这盘棋拨乱。
──
夜色渐深,宫中偏殿。
女皇允了乐安酒後在宫中歇息。她遣走侍婢,自己披着斗篷走到殿外透气。
雪落静静,银光覆地。她才刚抬头呼吸一口冷冽夜风,就见不远处,有人被几名内侍粗鲁推攘,跌坐在殿旁石阶。
正是褚翊。
他膝头染雪,长发散乱,却仍直背而坐,像是一截孤冷的竹。侍卫低声呵斥:「你这质子,还敢在御前喧扰!还不快退下!」
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