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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嘴唇一开一闭发出了麻木的声音:“……好的,那……谢谢医生了。”
林深到楼下交了住院费和手术费,再三思虑,还是给任幸川拨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任幸川和望溪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二人面色都有些憔悴。进了病房看见林深的时候,二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病**的任望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均码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格外大,更显得她柔弱又可怜。精神状态真的很能影响一个人,明明才过了几个小时,感觉望珊像是瘦了好多。
望溪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艰难地开了口:“……林深。她什么时候能醒。”
林深噎了一下:“……三天内。”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好像没法说出实话。
万一任望珊真的醒不过来——
林深不敢去想。
不仅任幸川和望溪可能活不下去,而且他的罪过,就要再加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林深深吸了一口气。
望溪点点头:“好。”
任幸川抚慰地拍拍她肩膀:“你在这里陪望珊,我和林深出去一趟。”
望溪垂下眸,语气平淡:“恩。”
望珊离开酒店的那一段时间,她已经平静了不少。
林深默默跟着任幸川走出去。
任幸川靠在白色的墙壁上,拿了根烟出来,低头靠着缓缓地点上,火星掉在地上,瞬间熄灭。他吐了一口烟圈:“林深,这段时间,望珊和她爷爷奶奶都麻烦你了。”
烟雾的气息缭绕着钻进林深的鼻腔,让他有些不适。任幸川垂着眼,林深也没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轻声道:“应该的。”
任幸川低低地应了一声,林深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话。他又想了想,补上一句:“望珊很努力也很懂事,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真没怎么麻烦过我。”
“恩。”任幸川把烟头在墙上摁灭,留下一个烟洞。
林深突然感觉,他不该来医院的。他真的不该来的,至少今天不该。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他总是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寒,像是预示着什么事情的来临。
“那么,不知道你答应给于氏卖命的时候,觉得麻烦不麻烦。”任幸川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地,他低头把熄灭的烟尾巴踩在地上。
林深像是被人重重地锤了一记,差点没站稳。
“任总……”
“我一直在想,我一生行的正坐得直,而且公司里的机密都经过的是你的手,肯定不会出差错。但为什么账目上那些贪污公款的明细却是明明白白,一眼看上去便是铁证如山。”
林深感觉呼吸困难。
“我和望溪在牢里面除了担心望珊,还一直在担心你,林深。”任幸川笑道,“我们都觉得自己连累了本来前途很光明的你,还在想你在新公司,工资福利待遇有没有在任氏好。”
他笑了,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愚昧天真:“我们从来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
林深骨节泛着白,指尖都在颤抖。
“你是林深啊。”任幸川仰起头,后脑勺抵在墙壁上落下墙灰:“望珊当时跟我说,在出事之后,你是除了亲人以外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这份恩情她要记一辈子的。”
“现在她也知道了,一切变成这样,还有你林深的一份。”任幸川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但此时却温柔地毫无温度。
林深睁大双眼,瞳孔涣散。
“她也知道了,你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