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乎……正在下坠到某个很深很深的,未知的地方。
就……这样了吗?
要……结束了吗?
她闭上眼睛,有不同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依稀间分辨不出谁是谁,或许也没有认识的。
好困……
刚刚还能听到的声音此时越来越远,像是从天边传过来一样。
耳朵边的水流动方向似乎在发生细微的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这边来。她感觉自己的魂儿出窍后又被拉回身体,并且朝另一个方向缓慢上升。
“咳咳——”离开水面触碰到空气的瞬间,耳朵霎时清明起来,陌生的空气比湖水还冰冷。望珊迷迷糊糊间自然地抱上身边人的肩膀。
方才还没有的痛觉此时全部涌上来,刚刚还轻的像羽毛的身体此刻感觉比铅还重,吐水之后既头疼又浑身发软,随后感觉到恐惧。
于岿河两手抱着她,前额几根从发绳里露出的刘海沾湿了,贴在他硬朗的鬓边,眼眶猩红。任望珊的头抵在自己胸口,湿漉漉半散开的头发软软地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柔弱美丽得像是负伤的天鹅。
嘈杂的天鹅湖边,所有行人都步伐焦急,管理人员来往匆匆,报警声和叫救护车的声音充斥着耳畔。于岿河感觉耳边有一层膜把这些声音都隔绝在外,他听见任望珊细微而弱小的呼吸声,以及自己怦怦的心跳。
昆城市第三人民医院。
任望珊在病房仍旧没有醒来,王神牛拨通了任望珊的紧急联系人号码,接电话的是林深:
“我现在马上过去,麻烦老师先照顾好望珊!”林深出了公司着急得根本没叫司机下来,自己开了车就加速往三院冲。
林深到了医院之后,和王神牛打了声招呼,进了病房。
任望珊的脸色苍白而没有血色,林深急的不行,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坐在她身边干着急。
一个小时后,望珊睁开了眼睛看向身边,声音虚弱:“林叔?”
“欸。”林深皱着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没告诉爷爷奶奶吧还?”
林深一怔:“还没有。”
望珊松了口气:“我已经没事儿了,就别跟他们讲了,省得他们担心。”林深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望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想的是别人,完全没担心自己。
林深叹了口气:“知道了。你没事就好。”
“谢谢林叔,还特地让您来一趟。老师同学都在外面吗?”
“你们老师在外面,同学我倒是没注意。”
“哦……”望珊垂眸,“林叔,我马上可以出院了,你看我也没什么事儿。您就先回去吧,您工作忙,别耽误太久。”
林叔蹙着眉看着她:这孩子。
“行,那林叔走了。还有,住院费什么的你不要担心,林叔都给你安排好了。”林深起身,给望珊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谢谢林叔。林叔路上小心。”
林深下楼的时候,一个眉目清朗的少年与之擦肩而过。他不禁回头看了两眼。
有点眼熟。
于岿河进门的时候,望珊正欲起身去拿床头柜的水杯。他轻轻把门带上,快步走过去把玻璃杯拿起来,手心感觉摸着有些烫,便低头吹了几口,感觉差不多了再递给望珊。
“谢谢。”望珊的声音很轻。
“这种事情就别跟我谢了。”于岿河微微皱眉。
“我是说,谢谢你救我上来。”任望珊浅浅地笑道。
“这就更不用谢了,”于岿河坐在刚刚林深坐过的凳子上,两手放在腿上身体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