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来找我……你常带了好吃给我,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也通通都那给我看。
那段时间,虽然很穷,但我觉得很快乐。”
滕咏思指节发白,闭了闭目,“后来呢,为什么那个冬日,忽然了无音信?人去楼空?”
怜贵人凝着满地的杂草,“那年正月初三,母亲时隔三年,第一次从外地赶过来找我。她说……
父亲病重,要带我去一趟。”
“我来不及思考,便跟她走了。结果……”她声音发颤,下了全部的力气,“她将我卖到了青楼里。我苦苦哀求她、哀求老鸨放我出去,没有人理我。母亲哭着告诉我,只能将我卖掉,不然赎不回弟弟……”
滕咏思忽然“咔嚓”捏碎了手中什么东西,咽下喉间的一口血,沙哑含混道:“你拼命瞒着我过往,就是因为此事?”
怜贵人喃喃道:“你本就不喜欢我,我怎么能让你知道这件事?”
“当年,我母亲走的那样决绝,我来不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袖。”
“因为年纪小,营养不良,干巴巴地一片几乎没人点我。
若是点了,我就拼命挣扎,扫他们的兴致,叫他们怒骂着退回来。
老鸨没办法,便先培养了我乐理。
我渐渐听说花魁可以不接客,做清倌人。我拼命的弹,拼命地弹……”
她捂住脸庞,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亦不敢看眼前人的反应,自己本就够“脏”了,又进过青楼……
将过往全部倒出,自己像案板上丑陋的鲶鱼,等待着他的嫌恶。
她没料到,面前男人忽然直直倒了下去。
“青郎!”
滕咏思嘴角渗血,顷刻间失了神智,半睁着一双眼睛,用尽力气去看她。
漆黑的眼底含着数不清的情绪,在合上的那刻,眼角滚落一滴泪。
“青郎!”
“青郎!”
草丛里,滕月顾不得许多,拔腿跑了出去。
她没管错愕的怜贵人,一手把上滕咏思的脉搏,一手转动镯子。
“放心,只是气急攻心,他还有救。”
银针找准穴位,刺入男人苍白的胸膛。
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滕咏思口中,用水壶给他喂下。
“擦擦他脖颈处的血,一会这里,还要找个穴位。”滕月拿出手绢,递给怜贵人,全神贯注道。
怜贵人吓坏了,认出了面前的三公主。
可现在,她一颗心都在滕咏思身上。
她咬牙想,大不了,救活青郎后,将所有事揽在自己身上,死就死了!
两个人几炷香的施救后,滕咏思缓缓睁开了漆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