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根根如霜,雄霸却对着镜中人笑出了声。
那笑声里裹着多年的隐忍,震得案上的青铜灯台嗡嗡发颤。
谁还记得他当年从天下会坠落时的狼狈?
如今三分归元气在丹田流转,每一缕内力都像活过来的毒蛇,贪婪地啃噬着经脉里的潜能。
这股取之不尽的力道,比当年巅峰时更烈、更毒。
“义父。”
绝心垂手站在身后,眼角却瞟着屏风上那张“天下会总坛”的舆图。
杀绝无神时溅在袖口的血还没洗尽,他就捧着那颗头颅跪在了雄霸面前,这声 “义父”喊得比谁都顺溜。
他清楚雄霸要的是一把刀,而他,正好缺个能让他踩得更高的台阶。
聂风就立在旁边,身上透露着死寂。
雄霸指尖捻着那枚九转心丹时,聂风看见对方眼中闪过的贪婪,可喉间被捏住的瞬间,那股腥甜的药味还是灌进了肺腑。
如今聂风望着帐顶的蛛网,脑海里只剩下“杀”字。
唯有偶尔掠过颜盈的笑脸时,瞳孔才会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像被冰封的湖面下偷偷涌动的暗流。
雄霸忽然想起那个总爱皱眉的秦霜。
他亲自将九转心丹碾进参汤里,看着秦霜端起瓷碗,喉结滚动的弧度都透着顺从。
可只有秦霜自己知道,那碗汤全泼在了袖管里,滚烫的药汁烫得皮肉发疼,却烫不灭他藏在心底的清明。
这些年看着师父从云端跌进泥沼,又从泥沼里更加狰狞的爬出来。
秦霜早就在心里磨好了一把刀,只等合适的时机拔出来。
破庙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破军抱着颜盈渐渐冰冷的身体,指甲深深抠进她后心的伤口。
雄霸出现时的那记重掌还印在胸口,可比起肋骨断裂的痛,颜盈最后望着他的眼神更像剜心的刀。
她嘴角那抹未散的笑意,原是以为能和他逃到天涯海角,却没想到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破军眼珠蒙上了一层灰,活像具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雄霸出其不意,给无名下毒。
无名咳在帕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