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讬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面对父亲的盛怒,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儿子不敢。
儿子并非此意,只是……”
他似乎想辩解,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儿子这就去安排。”
他行了个礼,转身退下。
代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胸口微微起伏,花白的胡须轻颤。
孽障!
吃里扒外的东西!
硕托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劝慰:“阿玛息怒。
大哥他,一向心思重,顾虑多,并非有意顶撞您。”
“哼!
他心里那点盘算,我岂能不知!”
代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现在不是清算家事的时候。
他转向硕托:“第二件事,你亲自去一趟济尔哈朗府上,要隐秘,从侧门走。
就说我忧心国事,夜不能寐,深感时局维艰,请他过府一叙,共商稳定社稷之道。”
硕托双目精光一闪:“阿玛是想要联合郑亲王……”
代善抬手制止他后面的话:“不必多问,去便是了。
态度要恭敬,言谈要谨慎。
只需让他明白,如今局势,合则两利,分则……哼,谁也别想落得好。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嗻!
儿子明白!”
硕托重重点头,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代善一人,冰冷的寂静包裹着他。
他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奶子酒,仰头一饮而尽,冰冷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未能浇灭他心头烧的火热的野望。
哼!
岳讬!
你最好只是迂腐,而不是真的想去告密。
否则……
父子之情,也休怪为父不讲情面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血缘显得如此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