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明倒了,他只是断了一条臂膀。
可钱谦益这棵参天大树要是倒了……那整个朝堂都要天翻地覆!
他刚才,还在想着弹劾朱启明那个面具男?
跟这泼天的大案比起来,那点破事算个屁!
简直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周廷儒嘴唇哆嗦着,几乎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钱牧斋,他完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温体仁的眼中,瞬间爆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和饿狼般的精光!
天赐良机!
真是天赐良机啊!
他迅压下心头的狂喜,换上一副极度沉痛、忧心忡忡的表情,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哎呀!
祸事了!
天大的祸事啊!”
他快步转向失魂落魄的周廷儒,语气急促而“恳切”
:“周兄!
你听到了吗?五千万两!
通虏资敌!
这是泼天的大案!
这是要捅破天啊!”
温体仁刻意靠近周廷儒,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充满了暗示:
“这八家晋商,盘踞北地多年,根深蒂固……”
“他们在朝中,岂能没有奥援?没有靠山?”
“这靠山是谁?”
“谁收过他们的银子?”
“谁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甚至,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通虏?!”
他死死盯着周廷儒惨白的脸,继续“推心置腹”
地说道:“周兄!
此事非同小可!
你我必须立刻与某些人划清界限!
否则吴孟明就是前车之鉴!
下一个被锁拿下诏狱的,恐怕就是……”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周兄!
值此危难之际,正是我等忠君爱国、涤荡奸邪之时!”
“钱牧斋…此獠若真与晋商有染,便是国贼!
人人得而诛之!”
“周兄在朝中素有声望,正当挺身而出,率先上疏,揭露其罪状!
此乃为国除害,亦是自证清白、立下不世之功的绝佳良机啊!”
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