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问。
“哦,锻造车间。”
朱启明笑容依旧,“给弟兄们打点吃饭的家伙。
张先生有兴趣?正好顺路,看看?”
金知府和刘县令还沉浸在“鬼魅强军”
的震撼里,没反对。
一行人被引向一座巨大的砖棚。
热浪扑面。
棚内景象,映入眼帘。
张一凤,这位饱读诗书的东莞秀才,瞬间定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不是惊喜。
是惊恐!
巨大的炉火熊熊燃烧。
长长的铁砧排开。
锤头起落,火星四溅。
铁块变枪管,精钢成簧片。
木托在刨花中成型。
但人……那些赤膊的工匠!
他们像被钉在各自的位置上。
只重复一个动作!
抡锤的,只抡锤,淬火的,只淬火,打磨的,只打磨。
精准,高效,沉默。
如同…没有灵魂的部件,嵌在巨大的钢铁怪兽体内!
“啊——!”
张一凤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仿佛被烫到。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流水线,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声音因为极度的悲愤和冲击,变得尖利:
“奇技淫巧!
暴殄天物!
朱将军,你…你这是在‘以人役物’啊!”
他猛地转向朱启明,眼中是读书人看到礼崩乐坏时的绝望。
“圣人云:‘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
“你看看他们!
他们还是‘巧匠’吗?成了只会敲打的‘活牲口’!”
“你这等做法,泯灭人性,摧残匠气!
造出的器物,纵然精良,也必是戾气深重的凶兵!”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儒家卫道士的愤怒。
“君子不器!
你…你这是在造‘器’,更是在把人变成‘器’啊!
大逆不道!”
朱启明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
甚至还带着点“您说得对,但我就是不改”
的无辜。
“张先生此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