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够他买几升米养家糊口?”
陈默下意识地皱眉。
书上可没写这些。
“大力,你看那船主,刚偷偷塞给管事的那一串铜钱,怕是叫‘辛苦钱’吧?这笔钱,算不算进粮价的成本里?”
王大力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肯定算啊,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翠娥,”
朱启明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地痞身上,“码头边那几个晃悠的,是收‘平安钱’的吧?你说,这‘平安’二字,值多少银子?”
王翠娥冷哼一声:“看他们那熊样,怕是比官府的税还黑。”
躲在货堆后面的张家玉,听得清清楚楚。
他脑子里不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辩论,而是下意识地顺着朱启明指点的方向,去看,去听,去想。
他看到苦力们干着最重的活,却衣衫褴褛,眼神麻木。
他看到管事对着船主点头哈腰,转过头来对着苦力就凶神恶煞。
他看到那几个地痞流氓,什么都不干,却能从每一艘靠岸的船上刮走一层油水。
他脑子里那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的圣贤道理,在这些赤裸裸的现实面前,第一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眉头紧锁,小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冲击。
就在这时,一个苦力脚下一滑,一袋刚扛上肩的米“哗啦”
一声摔在地上,撒了大半。
监工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狗,猛地冲了上去,手里的皮鞭劈头盖脸地就抽了下去!
“瞎了你的狗眼!
你赔得起吗!”
“啪!
啪!”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那苦力被打得在地上翻滚,抱着监工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老爷饶命!
老爷饶命啊!
小的不是故意的!
求您别扣光我的工钱,家里还有娃等着米下锅啊……”
王翠娥看得美眸喷火,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朱启明一个眼神扫过去,制止了她。
这一幕,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烫在了张家玉的心上。
朱启明带着众人,走进码头边一家烟熏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