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启明?”
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末将在。”
朱启明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心里却飞盘算。
“你……”
王尊德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何时……从的军?”
来了!
盘根问底!
朱启明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脸上带着点“老实人”
的局促:
“回大人,末将祖籍北直隶河间府,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孑然一身。
崇祯元年,流落至南雄,蒙前任千户收留,在卫所效力。
前任千户……嗯,不幸殁于流寇袭扰,末将因在剿匪中略有寸功,蒙同袍推举,暂代千户之职,以待朝廷明察。”
半真半假,死无对证。
突出一个“根正苗红”
,河间府离京城不远,沾点边),外加“身世清白”
,死光了,查无可查,“提拔合规”
,前任死了,同袍推举。
王尊德死死盯着他,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但他无法反驳。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茶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嗒…嗒…嗒…
像催命的鼓点。
终于,王尊德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
“朱千户……”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极其危险的措辞。
“你……可曾听人说起过……你这面相……”
老头吸了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肖似……肖似某位……贵人?”
来了!
直球!
朱启明心里冷笑,脸上却瞬间露出极度“惶恐”
和“荒谬”
的表情,头摇得像拨浪鼓:
“大人明鉴!
此等大不敬之言,末将万万不敢听,更不敢信!
乡野愚夫或有戏言,道末将眉眼间或有三分……嗯……天家威仪?此等狂悖之言,末将每每闻之,皆惶恐无地,斥其为无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