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阪泉之野，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在寒风中弥漫，令人作呕。

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轩辕大军的残部，在此处临时扎营。

营地里，一片死寂。

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也没有了对未来的憧憬。

篝火，燃着，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每一个幸存下来的士卒，脸上，都写满了麻木、恐惧与……绝望。

他们蜷缩在角落，抱着冰冷的兵器，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白天的惨败，如同最恐怖的梦魇，在他们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回放。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足以抵御凶兽冲撞的坚固盾阵，在九黎魔神大军那不讲道理的冲撞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用泥巴堆砌的玩具。

他们的长矛，他们的刀剑，甚至无法在那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像样的伤口。

他们，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毫无还手之力。

山谷最高处的一块巨石之上。

轩辕，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他那身象征着王道与荣耀的金色王袍，此刻，早已被鲜血与尘土，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烂不堪。

他手中的【轩辕剑】，那柄曾经让他引以为傲，象征着王道与秩序的圣道之剑，此刻，却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

剑身之上，沾满了已经干涸的，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族人的暗红色血迹，那璀璨的金色光芒，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夜。

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

他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他所坚持的仁义，他所建立的秩序，在最纯粹的，最野蛮的暴力面前，会如此不堪一击？

难道，在这片残酷的洪荒大地上，所谓的文明与道理，所谓的王道与教化，真的，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难道，只有像蚩尤那样，依靠血腥的杀戮与残酷的征服，才能，真正地，站上巅峰吗？

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