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凶辟邪。
剑砍开灌木杂草,江箐珂带着身后几人,抄着近路朝那边赶去,却在几丈之处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猪二熊三老虎。
好巧不巧,江止身上的血腥气引来了山头老大。
一头黑色大野猪。
几声猪哼哼,棕黑色的野猪正用獠牙和猪鼻子拱着江止的身体,似乎在寻找从哪儿下口。
而江止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阖,对危险的临近没有半点反应。
显然是没了意识。
江箐珂不免后怕起来。
若是他们再晚来一会儿,她阿兄就要被猪二哥给吃了。
江箐珂与身后的几名兵将同时拉弓射箭。
偏偏野猪皮糙肉厚,射的那几箭,跟给它挠痒痒似的。
可能是痒痒挠得还不够,野猪瞪着一双绿豆眼,与江箐珂对视了一眼后,就一顿哼哼地朝他们这出狂奔而来。
一群人登时四散开来。
跑的跑,上树的上树。
羽箭拉着劲风,不停地从四面八方射向那野猪。
一只野猪没多久就被射成了独眼刺猬。
可他皮毛太厚,箭就算射在它的身上,也没有致命的效果,反倒刺激得它疯狂撞树、疯狂追人。
天色渐暗,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江箐珂从树上跳下,甩出刺龙鞭,狠狠地抽了那野猪一鞭,将它引了过来。
转身快速朝前方的一棵树急奔,借着那股冲力,脚踩着树干爬上几步后,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骑落在野猪的背上。
与此同时,手中紧握的匕首猛力刺进野猪脖子,随后顺势横切。
腥热的血溅了人一脸,野猪发狂,把江箐珂从背上甩出几丈远。
那几名兵将也纷纷从树上跳下,你一剑,我一剑,不消片刻,便解决了那头野猪。
顾不得喘口气,江箐珂爬起身来,跑到江止身边。
伸手去探鼻息,气息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再瞧江止的身体,手臂和腹部到处都是伤,有的地方皮肉翻卷,殷红的血色之中甚至可见白骨。
酸涩冲红了眼,又朦胧了眼前的红。
没心情矫情,也没时间在这里心疼难过。
江箐珂掏出离开益州前李玄尧给她的那瓶药粉,仔细洒在江止的伤口上。
此药是蛮苗巫医用当地才有的稀贵灵草研磨而成,既可内服解毒,又可外用止血化瘀,生肌敛创。
江箐珂也是第一次用。
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入鼻,竟与李玄尧在东宫时身上散发的香气有些近似。
与随行的兵将撕下衣摆,简单给江止包扎伤口后,几人轮番背着江止,于深夜赶回了将军府。
江止房间里的灯彻夜未息,江箐珂就这么在床前守了他一整夜。
大夫连鬼门十八针都扎过了,可江止仍是昏迷不醒,气若游丝。
额头的毛巾温了换,换了温,他的身体始终热得烫手,唇瓣也干得起皮。
江止从来没伤这么重过,看得江箐珂甚是焦心。
一想到从小护着她、陪着她的阿兄就这么要死了,心头就像有利爪抓过一样,嘶拉拉地疼。
母亲走了,二哥哥走了,那个渣爹也走了。
若是连江止也走了,好像这世上她就没什么亲人了。
若是江止走了,以后谁还会跟她说:别怕,有阿兄在。
江止就是她的后盾。
儿时,那一次次不知死活地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去哪儿,身后总会跟着阿兄。
思绪飘飞,穿过泛黄的光阴,回到若干年前。
江箐珂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江止年少时的模样。
他头发高束,一身红衣,肩头扛着枪,手里提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