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越氏和惠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连呼吸都屏住了。
朱厚聪终于正眼看向夏冬,目光渐渐转冷,殿内的温度仿佛也随之骤降。
他缓缓坐直身子,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在跟朕谈江山社稷?
"
夏冬挺直腰背,毫不退缩地迎上皇帝的目光:
"臣只是冒死直谏。”
“陛下就是这江山中的山,巍峨雄伟,镇守四方;而群臣和百姓便是江,滋养万物,奔流不息。”
“如今东厂肆意妄为,必将使群臣寒心,百姓离心,江山若背离,社稷便难保!
"
朱厚聪听完一愣,这夏冬的江山论竟然和海瑞的如出一辙。
随即便反应过来,冷笑道:“自以为是,江山是可以分开说的吗?”
“直谏、直谏,读书不通,仅凭一个直字有什么用?”
只见夏冬不退反进,声音愈发铿锵有力。
"臣说的就是直言,陛下是大梁江山的山,群臣和百姓才是大梁江山的江。”
“山若无江环绕,终成孤峰,江若无山依傍,必致泛滥。”
“如今东厂横行,就是在掘江断流,动摇国本。
"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在殿内久久回荡。
朱厚聪目光转向越氏和惠妃:
"你们觉得,她这番话说得可有道理?
"
越氏神色慌乱,连忙低头。
"臣妾愚钝,不敢妄议朝政。
"
惠妃咬了咬朱唇,壮着胆子轻声道。
"夏大人她…她有自已的见解,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
"似是而非!
"
朱厚聪突然冷笑一声,手指轻叩案几,吟诵道。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是郎意,流水无限是浓愁。”
“江水滔滔,拍山而去,江和山,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