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的七彩流光在尺内世界缓缓消散,如同退潮的虹霓。秦雨眠的灵魄被那温暖的力量包裹着,眉心的金鳞印记光芒终于稳定下来,虽微弱却不再狂乱。她蜷缩在星辉之中,沉沉睡去,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挣扎耗尽了所有气力,只余下淡蓝长发在星流中微微起伏,如同受伤的海葵。
尺外的石室,死寂得可怕。
云糯瘫在如昼的臂弯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尚未愈合的裂痕,带来阵阵钝痛。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右臂上,那枚星辰锁链的烙印依旧残留着灼人的余温,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提醒他刚刚经历了什么——不仅是强行引动圣泉真言余韵带来的魂力透支,更有烙印深处传来的、一丝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沉重的冰冷感。
那感觉,如同有冰冷的铁水,正沿着烙印的纹路,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试图冻结他的血脉本源。
“小主子…好些了吗?”如昼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参汤凑到云糯唇边。
云糯无力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如昼担忧的脸,死死钉在玉台上的归墟尺。尺身温润,光华内敛,仿佛刚才那阵剧烈的震颤只是幻觉。然而,尺底,那鲛人图腾的双眸,深蓝的幽光并未完全熄灭,在晨光斜照下,如同两点深不可测的寒潭,无声地“注视”着他臂上的烙印。
这一次的注视,不再仅仅是冰冷和威严,云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如同潜伏在深渊的巨兽,第一次真正嗅到了猎物的气息,带着一种评估和试探的意味。
“云婆…”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刚才…尺底图腾…它…”
“它在‘看’你。” 云婆的声音响起,冰冷而凝重。她不知何时已走到玉台前,枯瘦的手指悬在尺底图腾上方,指尖缭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透明的青金色守护元力丝线。那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向图腾,却在距离幽蓝“目光”寸许之处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瞬间崩散!
云婆闷哼一声,枯瘦的手指猛地缩回,指尖皮肤上竟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如同被寒霜冻结的白霜!她的脸色更加灰败,眼中血丝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