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崩坏的落幕,对世界而言是值得举杯的胜利,可对懵懂的格蕾修来说,日子只是悄悄少了两抹亮色。
那个总在放学路上等她,会变戏法似的掏出糖果,带她去郊外画晚霞的叶初叔叔;那个会温柔地帮她整理画具,听她絮絮叨叨讲一整天画里故事的希儿姐姐——他们突然就不见了。
起初格蕾修只是觉得奇怪,会歪着头问痕和布兰卡:“叶初叔叔怎么不来接我了?”
得到的回答总是“他很忙”
“过几天就来”
。
直到日子一天天过去,书包里的画再也等不到叶初叔叔的夸奖,她才后知后觉地慌了。
孩童最原始的技能在此刻爆——她坐在地板上,小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画册上晕开一片片墨痕。
格蕾修向来是个乖孩子,很少哭闹,可这一次,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底的慌张全哭出来才肯罢休。
以前她一哭,想要的糖、想看的星星、想让叶初叔叔陪她画的月亮,总能如愿以偿。
可这一次,痕把她抱在怀里,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布兰卡端来温热的牛奶,轻声细语地哄着,却谁也说不出“叶初叔叔明天就来”
这句话。
格蕾修哭到嗓子沙哑,最后在痕的怀里累得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痕靠在沙上,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声音里满是疲惫与追忆:“老婆,你说……我去哪给格蕾修找个叶初叔叔来啊?”
布兰卡坐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摩挲着格蕾修散落的丝,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绪:“我们经常不在家,对格蕾修来说,小师弟带了她太久,早就成了她半个依靠……哪是那么好搪塞的。”
他们自己还没从失去挚友的钝痛中走出来,格蕾修的哭声像一把钥匙,又将那些血淋淋的回忆翻了出来,刺得人眼眶酸。
“明天送她去第一研究所吧。”
布兰卡沉默许久,做了决定,“自从小师弟走后,克莱因她们都很难靠近博士,可格蕾修……或许能让她松动些。”
第二天,当痕抱着还带着泪痕的格蕾修走进第一研究所时,熟悉的白大褂、琳琅满目的仪器、还有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让她瞬间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次,实验室里没有叶初叔叔的身影,只有梅比乌斯坐在操作台边,背对着门口,绿色的长垂落,一动不动,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像。
格蕾修眨了眨眼,把到了嘴边的“叶初叔叔在哪”
咽了回去。
她看得出来,这位平时会笑着揉她头的阿姨,今天很不开心。
于是她乖乖地坐在角落的小椅子上,拿出画板和蜡笔,自顾自地画了起来。
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渐渐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画布上成形——是叶初叔叔。
“给我看看……画的是他吗?”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梅比乌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格蕾修抬起头,点了点头,小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梅比乌斯阿姨,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叶初叔叔了?”
她想起昨天大人们躲闪的眼神,想起今天梅比乌斯阿姨落寞的样子,心里那个小小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号称无所不知的梅比乌斯,此刻却被这个稚童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她盯着画布上那个鲜活的笑容,指尖微微颤抖,过了很久很久,才用一种近乎执拗的语气说道:“不……你一定能再见到那个家伙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格蕾修渐渐长大了些。
照顾她的任务交到了阿波尼亚和科斯魔手上。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叶初叔叔和希儿姐姐会消失,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