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忘。”陈湘芸的声音有些发哑，她怕再多说一句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只能快速帮女儿掖好被子，“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妈妈等你睡着再走。”

妞妞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乖乖躺下，却还是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妈妈，你一定要快点来接我。”

“会的。”

陈湘芸轻轻掰开女儿的手，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妞妞，才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房间里的女儿在她关门的那瞬间，紧闭的双眸蓦然睁开，泪水无声的埋没在粉色的枕头里。

妈妈，妈妈！

下楼时，霍景天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

看到陈湘芸下来，他抬了抬眼，语气冷淡，“说完了？”

“嗯。”陈湘芸擦了擦眼泪，声音恢复了平静，“明天八点民政局门口见，我会准时到。”

“最好是。”霍景天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我已经让保姆收拾了你的东西，放在玄关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陈湘芸没说话，径直走到玄关，那里放着一个行李箱，里面是她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显然是霍景天早就准备好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他早就盼着她走了。

她提起行李箱，没有再看霍景天一眼，拉开门就走。

门外的夜风格外凉，吹在脸上却让她觉得清醒。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霍景天的妻子，再也不用看霍夫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在这段腐烂的婚姻里挣扎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陈湘芸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霍景天已经到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色不太好，显然昨晚没睡好。

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填表。签字，拍照，整个过程都沉默得可怕。

但是离婚有个冷静期，也一个月以后才会发证。

两人办完出来，外面下起了雨，连老天爷似乎都为他们这段婚姻默哀。

霍景天，“去哪儿，我送你。”

陈湘芸拒绝，“霍总忙，还是不要耽误你了，再见。”

霍景天也没坚持，他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陈湘芸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黑色的雨伞像一叶孤舟，很快就被来往的车流淹没。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叫住她，手抬到半空却又僵住，最终只能无力地垂落。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他心里的寒意。

他看着副驾驶上放着的离婚证申请回执单，上面的日期刺得他眼睛发疼。

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和陈湘芸就会彻底变成陌生人。

明明这是他昨晚脱口而出的结果，可真到了这一步，他心里却空得厉害，像被人挖走了一块重要的东西。

汽车驶在雨中，霍景天就跟疯了似的，横冲直撞，超车，加速，不知道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在某个路口被交警拦截。

他丢下车，只留下一句，“去霍氏集团找我秘书处理。”

这一天过得十分慢，一直在开会，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霍景天直接驱车回家。

他也以为，等待他的还是妞妞的哭声，保姆的叹气声。

可家里平静得就如同没有孩子，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妞妞，妞妞！”

喊了几声，阿姨系着围裙出来，“先生，您回来了，小小姐在画室呢，有育儿师陪着。”

育儿师？

霍景天皱了皱眉，“小小姐这一天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