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
如今已经是初夏,原本京城里的天就热起来,现在扶姣生产门窗紧闭,自然是要闷热一些。
稳婆和几个端水擦洗的丫鬟们都是满头大汗,但是现在谁也顾不得在意这些。
太后匆匆几步走进去,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了,却并无人敢开口回答。
实在是扶姣此刻的情况不容乐观。
床幔被拉开方便接生,太后将眼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宗政罹正以一个几乎半跪着的姿势守在扶姣身边,握着她一只手,此刻那只细白的纤纤玉手无力紧握,被宗政罹强抓在手心里,不许垂落。
太后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这的确是不大好了。
宗政罹并没有理会太后,他甚至连跟太后问一句好的力气都没有,全副心神都扑在扶姣身上,也说不上是失魂落魄还是心胆俱裂,往日的运筹帷幄此刻都顶不上用。
哪有嫔妃生产皇帝在产房守着的道理?可此刻也没人敢劝宗政罹离开。
“皇帝。”
太后不忍再看下去,开口将宗政罹叫起。
宗政罹回过头,凤眸黯淡一片。
“皇帝,”太后的声音更多了几分不忍:“以贵妃如今的状况,如果再不能把孩子生下来,恐怕要更糟。”
宗政罹捏紧拳头,嘴里都是血,他几乎把自己的口腔都咬烂了。
“母后是什么意思。”
宫廷之中,哪有人的命是值钱的?
宗政罹自己对扶姣爱之入骨,可之于旁人,扶姣远远比不上她腹中的孩子来得金贵。
太后的说法宗政罹不是第一次听到。
先帝在世时曾有一名妃嫔难产,迟迟未能将皇子生下。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便下令命太医弃母保子。
当时宗政罹已经晓事,可他却并不觉得此举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很快就抛之脑后。
后来那个被保住的皇子因为生来体弱,没几个月便染了病症夭折,连序齿都没有。
可现在事情放在扶姣身上,宗政罹甚至都听不得这相似的话。
扶姣躺在床上,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