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旭现在只恨自己太过愚笨。
他来的路上想了不知道多少人,就是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竟然是皇帝。
其实也不怪他想不到这点,实在是皇帝此次出行的消息被严加封锁,对朝中大臣也只道是累年操劳不堪其扰,所以休沐一月。
只有皇帝的心腹大臣并几个跟随他一同来江南的官员才知道皇帝的行踪。
惠水镇所属、沧州太守是知道皇帝亲临的,只是一县县令的官职实在太小,太守又怎么会特意提起呢。
正因如此,无论是谁都想不到,天子竟然就这么落脚在惠水镇的一个小小的酒楼之中,在这里住了三日。
“微臣知罪!”
想到当初科举殿上,皇帝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关旭只觉得满心羞愧,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他这么多年来放任夫人为所欲为,这才酿成了今日苦果。
关旭心中苦涩,一时之间竟忍不住老泪纵横。
皇帝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并无波澜。
为官者,庸庸碌碌就是最大的过错,何况就是因为关旭这么多年来治家不严,才导致刘家在惠水镇上越发猖狂。想到今日刘正齐和刘夫人母子二人面对扶姣时的态度,皇帝便觉得一阵后怕。
今日是凑巧,扶姣恰好跑到了酒楼门前。若是他不在,按照扶姣那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如今安能好端端的在这儿?恐怕早就成了一缕芳魂。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皇帝就不能容下关旭。
但他还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隐晦的向屏风之后看了一眼,皇帝没罢了关旭的官,而是道:“回去之后,拟一封官告张贴于城中各处,将刘家所犯之罪昭告百姓,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
这里的无辜之人自然就是指扶姣。
关旭没想到自己还能留下一条命。他知道自己的官是做不下去了,但是皇帝既然让他拟官告,就是要留下他性命的意思,否则皇帝只需一封圣旨下来将他赐死,再提拔良才接掌官位即可。
官告谁都能拟,只要有官印就行。谁做县令不是做,哪里就非得让他来写了?
关旭感念皇帝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