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承蒙夫人慈悲,不嫌我叨扰,允我在此静居小住。”
裘图微微颔首道:“可曾待的习惯。”
“心中……甚是安宁欢喜。”她浅浅一笑,眉宇间尽是平和。
裘图眉头微蹙,审视着曲非烟,沉声道:“你——不恨裘某?”
曲非烟眼帘微垂,复又抬起,清澈的眸中映着天光云影,轻声道:“皆有。”
“然此事……虽与你牵连,却亦非全然因你而起。”
“红尘如网,众生皆在网中挣扎,又有几人……能真正脱身?”
见状,裘图心中暗忖:这曲非烟言语间玄机暗藏,莫不是经历大悲大痛,心神受了刺激?
他顺手展开那件袈裟。
只见深色的袈裟布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工整的小楷,皆是佛门偈语。
字迹由始及终,竟越来越小,却始终一丝不苟。
这些经文,裘图大多见过,并未觉有何特异之处,不禁疑惑道:
“为何要将经文抄录于这袈裟之上?”
曲非烟只是回以他一个极淡、极静的微笑,如同池水映月,清澈见底,却未发一言。
裘图收起袈裟,颔首道:“多谢曲姑娘厚赠。”
曲非烟微微欠身,随即转身,步履轻盈而舒缓地朝远处走去。
宽大的僧袍随风轻摆,衬得她身影愈发飘然出尘。
风中传来她低低的吟诵,似叹似悟——
“执念生于欲壑……裘帮主的执念,重如山岳,深似渊海……重到……万物难扰其心……”
裘图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想不通为何这曲非烟变化这般大,与记忆中那个古灵精怪、狡黠跳脱的小妖女完全判若两人。
她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恬淡与圣洁之气,仿佛不染尘埃的莲,又似初霁的雪,令人不敢亵渎,亦难以捉摸。
莫非……这妖女竟真有佛门慧根?出家不过一年光景,便已大彻大悟,脱胎换骨?
为何自己看了那么多佛经,也没悟到个什么。
是自己没有佛门慧根不成?
裘图摇了摇头,将心头这缕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