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记忆虽在,情感却难相通。
更何况,他本就是个薄情之人。
这般作态,着实煎熬。
尤是这不擅长的悲情戏码,演来更是枯燥乏味,痛苦万分。
裘图心知此事绝非天门或玉玑子所为,此辈既无此等魄力,亦无这般狠辣手段。
所幸先前为灭泰山满门所备缘由以及计划略显粗疏,尚需待腊月廿二群雄毕至方可发难。
如今虽不知何方势力欲借刀杀人,然既将利刃递至掌中,岂有不用之理?
为母报仇,天经地义。
屠门灭派,以孝之名。
但见裘图语气骤寒,冷声道:“尔等是说,裘某连生母都认不得?”
邓八公上前抱拳道:“裘帮主且息怒。”言罢一指那具小尸,“且看此尸身形,可似五岁稚童?”
陆柏忽然发声道:“细细看来,大抵应有八岁之龄。”
裘图微微一叹,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愧是同母异父之弟,与裘某一般壮实。”
“若非遭此横祸,假以时日必是人中龙凤。”
邓八公闻言一怔,此说倒也合理。
毕竟裘图本就魁伟异常,非常人可比。
说话间,汤英鹗已俯身勘验尸首。
但见其略一扫视便发觉蹊跷,沉吟道:“天门道长贵为一派掌门,此别院又如此气派,令堂理当养尊处优才是。”
“然此尸双手骨节粗大......”言未尽而意已明。
裘图轻叹一声,缓声道:“家母早年习得几式铁掌功夫,指节粗大实属寻常。”
汤英鹗闻言眉头紧蹙,显是不尽信此说,却不敢直言反驳。
又指尸首头顶道:“然则何以连一支朱钗首饰都未见?”
裘图仰首望天,长吐一口气,似追忆道:“在裘某记忆中,家母向来不喜奢华。”
“不想十余年过去,仍是这般朴素。”
汤英鹗不再多言,起身退后两步,与邓八公交换眼色,俱是疑色难消。
夜色已临,细雪初降。
朔风卷絮,弥漫天际;玉屑穿林,沙沙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