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顿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望向这位以才学著称的吴王。
李恪踱步到王珪面前,目光如炬:“《礼记·昏义》有云:‘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音印),所以合体同尊卑也。’”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王珪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李恪继续道:“公主下嫁,本就是‘合体同尊卑’之意。若按王公所言,公主既入王家门,便该行王家礼。那么——”
李恪突然转身,面向满座宾客:“请问诸位,若是寻常人家媳妇,可会在寿宴上,让媳妇行此大礼?”
他指向地上尚未收起的锦垫:“这般阵仗就是祭祖也嫌隆重了些,本王有些恍惚,这到底是寿堂还是灵堂?”
李恪这话说得也太重了些,连小李治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缩着脖子小声地问李泰:“多大点事,三哥怎么怒了?”
李泰轻轻地对他耳语道:“如果今天叩拜公婆的人不是南平而是长乐或者城阳,你还会这么问吗?”
“呯!”李治狠狠的一拳猛地砸到桌子,虽然没有把茶盏给震翻到地上去,却也震得杯盏相击,叮当作响。
李治指着王珪的鼻子一声怒喝:“你就是欺负我皇姐娘家没人,是不是?”
李祐立马冲着李治竖起了大拇指,九爷威武!
“才不是。”九岁的李治话音刚落,十岁的李愔又接起了话茬,“我们不都是皇姐的娘家人嘛,皇姐娘家怎么就没人了?”
李恪瞪了李愔一眼,示意他闭嘴,转过头来,李恪又冷笑着说道:“是啊,背地里欺负我皇妹也就罢了,还把我们都请过来当面看着,这用心未免就有些令人起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