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气,他不敢冲着天子发,便全撒在了公主身上。
皇帝掌着国法,可以在金銮殿欺负他;他掌着家法,自然可以在家里给皇帝的闺女立规矩。
王珪要求南平公主每天早晚两次给公婆请安,无论在什么场合,公主都得带头先给公婆行礼。
“从今往后,晨昏定省一次都不能少!”王珪花白的胡须一撅一撅地直颤,拍案怒喝的样子又在公主的眼中浮现。
公主攥着裙角的指节发白,她分明看见公公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
这哪里是在立规矩?分明是要在皇权够不着的地方,找回他丢失的颜面。
晨昏定省原也是做晚辈的本分,南平公主虽是心里不愿,嘴里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应了下来。
毕竟自己的母亲不是皇后也不是四妃之一,自己也不能拿着谁应该给谁行礼的小事去麻烦父皇。
不就是磕个头的事吗?南平公主尽管心里觉得委屈,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王珪看公主答应了,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在家里磕头,外人也看不着,面子好像是找的不那么的足。
于是王珪又宣布了一件大事,今天就是王珪老娘的寿诞日,他要为老夫人大办寿宴,盛邀京中勋贵前来贺寿。
话说一般来讲这种给老人办的寿宴都是提前至少半个月就开始张罗,王珪也提前了,提前了两天,他就是被撤职之后,开始张罗的。
厅堂布置来不来得及,菜品配不配得齐,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请帖写得过来,公主能学得会磕头,这就足够了。
王府中门大开,朱漆门楣上悬着新扎的彩绸。王珪负手立于影壁前,看着家仆们手忙脚乱地张挂灯笼。
那盏本该悬在正堂的鎏金寿字灯,此刻正歪斜地挂在偏厢檐角。
却原来是由于时间仓促,工匠们连梯子都架错了位置。
“礼部张侍郎到!”门房拖着长音通报,王珪急忙上前寒暄,把人往里请。
一刹时王府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轿子、车马塞满了一条街。
正堂里,王老夫人端坐在八仙椅上。
老太太满头银丝梳得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