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变卦了。
“谨遵圣命。”长孙无忌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揖,起身不由得一声悲叹,“小妹这一去,我本也无心过年,感激陛下有此体恤之心。”
“话已带到,我要回去复命了。”
陈文笑意盈盈地朝大门里望了一眼,高高的影壁墙挡得住视线,却挡不住嘈杂的脚步声和混乱的呼喝声。
“时候还早,进去坐坐吧。”长孙无忌客气地向里一伸手,陈文连连摇手:“宫里还有许多杂事,我这就走了。”
陈文尚未转身,十来个青衣杂役鱼贯而出,小心翼翼地抬着两块新制的桃符迈过门槛。
那桃木纹理细腻,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上面的金漆尚未干透,在晨风中微微闪着光。
长孙无忌望着那两块崭新的桃符,眼神黯淡了几分。
他抬手示意杂役停下,声音低沉道:“都收回去吧。”
杂役们面面相觑,领头的管事迟疑道:“那这旧符……”
“一并摘了。”长孙无忌摆了摆手,目光掠过府门上已经褪色的旧桃符,“既无心过年,又何必挂这些虚礼。”
晨风卷起地上未扫净的残雪,打着旋儿从众人脚边掠过。
管事低声应是,忙指挥杂役们将新桃符原路抬回,又叫人搬来梯子,小心地取下那对历经风霜的旧符。
朱漆剥落的桃木被捧在手中时,发出细微的裂响,仿佛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陈文在一旁静立,看着长孙府的大门渐渐褪去最后一点年节的装饰,露出原本肃穆的乌木本色。
远处坊间隐约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陈文急忙敛敛心神,笑呵呵的躬身一揖,随即转身上马扬鞭而去。
立政殿方向的晨钟恰好敲响,惊起檐下一群寒鸦。
长孙无忌望着它们飞向灰蒙蒙的天际,忽然想起去年此时,小妹还站在殿前,笑着往他怀里塞了个暖炉。
长孙无忌的眼神变得黯淡,转身又是一声轻叹,旧人不在,往事走远了。
皇宫内苑,岁末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承乾端坐在紫檀案前,修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