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见哨兵没动静，夜枭才继续往前挪，小心翼翼地用剪子去剪铁丝网。

那铁丝看着锈迹斑斑，实则韧性十足，剪子“咯吱咯吱”咬了半天，才弄开个能钻人的小口子。

“快！”

夜枭低喝一声，第一个钻了过去。

刚落地，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一个弟兄不小心碰掉了地上的树枝。

“谁？！”

窝棚里的火营哨兵猛地站起来，举着火枪就往这边照。

“跑！”

夜枭心里咯噔一下，拽起旁边的弟兄就往树林深处钻。

其他几人也顾不上隐蔽了，撒开腿就跑。

“有敌人！”

火营哨兵的喊声划破夜空，紧接着“砰砰”两声枪响，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周围几个窝棚的哨兵全醒了，瞬间，喊叫声、枪声、铃铛声混在一起，跟炸了锅一样。

火营的巡逻队也被惊动了，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嘴里喊着“往哪儿跑”，“抓住他们”。

夜枭带着弟兄们在树林里疯跑，后面的枪声紧追不舍。

他心里暗骂倒霉，本想悄没声儿地探消息，没想到刚摸到防线就被发现了。

“分开跑！”

夜枭大喊一声，朝着左边的陡坡冲去。

“回船上汇合！”

弟兄们立马四散开来，往不同的方向跑。

夜枭拼了命地往坡下滚，树枝刮破了衣服也顾不上，只听见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才稍微松了口气。

等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河边，发现只有两个弟兄跟了上来，另外两个估计是被抓了。

三人也顾不上喘口气，跳上渔船就往河对岸划，船桨搅得河水“哗哗”响，恨不得多长俩桨叶。

“他娘的，这火营也太警惕了……”

一个弟兄瘫在船上，脸色惨白，“怎么严格的防守，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啊……”

夜枭没说话，望着远处火营方向亮起的火把，心里沉甸甸的。

他们没摸到老鬼三人的具体情况，还折了两个弟兄，这趟差事办得太窝囊了。

可他更清楚，火营的戒备这么严，十有八九是心里有鬼。

老鬼他们肯定出事了，而且，多半是被火营拿下了。

船慢慢划远了，火营的枪声和喊叫声渐渐听不见了，可夜枭的心却越来越沉。

回去该咋跟首领交代？

这消息一报上去，怕是他们都得受到处罚。

河面上的风有点凉，吹得人心里发寒。

夜枭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着黑沉沉的水面，第一次觉得这眉东河，比想象中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