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星空,流辉清冷。
流虹崖后山,树木掩映间,光线愈发昏暗,只有星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冰冷的光点。
那名唯一幸存的劫修‘苟川’悠悠转醒……
脑袋的剧痛和周身被强大禁制封锁带来的酸麻无力感,让他瞬间回忆起昏迷前被那道鬼魅般身影瞬间制服的经历。
他们招惹到了谁?
沉思良久,这才理清思路:
他叫苟川,是受上级指示前来流虹崖布阵的……
但被擒住之后的事情他好像忘了!
什么时候自己脑子这般混沌了?
算了,也不再多想。
苟川用力撑开眼睛,这才看清周遭环境。
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头皮瞬间炸裂。
麻麻的!
就见不远处,一人正背对着他,挽着袖子,手中抡着一把一人高的巨大斧头,动作利索地在地上刨着坑。
斧刃破开泥土与山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瘆人得很!
旁边,已经整整齐齐地挖好了两个深坑,泥土新鲜潮湿。而他的两位同僚,正一动不动,姿态僵硬地躺在坑的边沿。
歪着头,四目圆睁地对着他‘笑’!
一个面色青灰,一个七窍残留着黑血,显然早已气绝身亡多时!
不出意外,眼前这个正在挖掘的坑,就是为他准备的……
此情此景!
再结合同伴死不瞑目的惨状,苟川顿时吓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
他想要尖叫,喉咙却被禁制死死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要挣扎逃跑,身体却酸软得不听使唤。
如那笼中困鸟,网内惊鱼。
只能在松软的落叶上,疯狂扭动蛄蛹着……
试图远离那个正在为他而掘的坟坑!
就在这时,那抡斧挖坑的身影停了下来。
宴成将玄铁斧随意拄在地上,转过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无愤怒也无残忍,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寻常的农活。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来灵地这么长时间,潜心种田修炼,还没真正动手杀过人。
行事嘛,算得上堂堂正正!
他走到苟川面前,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醒了?”
宴成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但在此情此景下——昏暗的林地、新鲜的坟坑、同伴的尸体。
比任何喝问都更令人胆寒。
苟川猛地一僵,瞳孔缩成针尖,拼命地摇头。
他刚刚突破筑基不久,自觉还有大好的年华、无限的未来等着他!
美人、灵石、权势、家族的期望……
他不想死!绝不能死在这里!
“我问,你答?若老实回答,或许能放你一命。”宴成的声音不高,却十分有压迫力。
苟川脑袋昏沉,但求生本能让他竭力感知对方的气息,竟然真的没有察觉到一丝杀意,甚至连修士常有的丁点煞气也感知不到。
是位慈悲的正道修士!
这个判断让他绝望的心中瞬间燃起巨大的希望!
他当即疯狂点头,几乎要把脖子点断,眼中挤出豆大泪水。
“你叫什么名字?”宴成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苟川努力地想发出声音,但禁制让他无法言语,只能焦急地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嘴巴,眨了眨眼。
宴成这才想起这点,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