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来到酒吧，找身为酒保的庞向文要了一瓶啤酒，自酌自饮起来。

“有什么烦心事了吧。”庞向文擦拭着酒杯。

“嗯。”

“想聊聊吗？”庞向文带着沟壑的脸上，难得挤出一点笑容。

“不想，只想一个人呆着。”张航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吧台里的酒随便喝，算我请的。”

“别了吧，正常算公分就行，哪有我白吃白喝的道理。”张航试图婉拒庞向文的好意。

“准确地说，是你把这个地方打下来的，酒吧里的一切，某种程度上说，都应该是你的。”庞向文说道。

“行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心了，伙计。”

张航在酒吧没有待太久的时间，便回到了办公室，在这里，他一直坐到天亮。

而他始终思考的一个问题是，自己究竟应不应该以先发制人的方式“清理”掉隔离区的三千个前感染者。

虽然事实结果已经造成，但张航仍然需要在道德上寻找到一个着力点。

带着困惑，他再一次敲开了程杰的房门。

“我不认为你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我就知道你这样说，给我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好吗？”

张航摇着头，他太了解程杰了，这是一个硬汉，面对压力和威胁，他只会奋战到底，绝不屈服。

“理由？开会的时候大家的意见和选择不够有说服力吗？”

“我一直在想林良说的话，难道我们就不能再努努力，拯救他们一下吗？”

“你已经努力过了，为了拯救他们，我们已经消耗掉了一多半的战略储备，可换来的结果呢，相当于白白损耗了这些。”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接受不了。”

“你是指挥官，是领导者，你不能从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你要做的是保全新基地，保全我们所有人。”

“可我们已经扎根在了这里，已经生存了下来，难道我们不能拯救更多的人吗？”

“咱们现在想一想，幸存者们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又有效管控了多少？”

“当年的蓝种人被消灭之后，我们占领着十几个重要的据点，一开始只有卫星城的人过来补充劳动力的不足。

后来，有很多人从大海对岸涌过来，而我们的资源管理能力并不足以承载这样多的幸存者，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看到没，这就是症结所在，直到现在，我们的管控范围并不是整个城市，而仅仅是据点。”

“据点是最后的底线，不然鹿山他们当时如此咄咄逼人，我们只需要管控住自己的地盘，就把他们杀的屁滚尿流。”

“所以，据点之外的那些民众，你根本无需对他们负责，因为，从头到尾，咱们都没有真正控制过除了据点之外的其他地域。”

这是张航一直以来的一个优点，善于复盘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同样的，他的确也承担了许多并不属于他的压力。

程杰很清楚，他需要做的是为前者陈清利害、消除忧虑，而非简单的认同和反对。

“这是一个复杂的城市，我们面对的是同样复杂的人，这不是在臧舟市，所有人都是我们的后盾，是中流砥柱。”

程杰拍了拍张航的肩膀，尽其所能鼓励他。

“现在看，要不是我们果断地把沦陷区的民众阻挡在各个据点之外，怕是现在我们已经被P病毒渗透成筛子了。”

张航突然醒过味来，回到了他正常的思想轨道上。

“对头，现在你还纠结于为什么不去救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