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慧示意几个随行的女卫男卫向四遭撤了几步,自己也站到了这两人的十步之外。左右这位容城主的武功高到她至今难以想象,无须她的保护。
她如此撤身的当儿,扭头发现了站在茶棚外的高泓——因为他身着平民装束,又不似他家主子那般就算披个麻袋也能光彩照人,故而才才看见。
后者接到她的目光,拱了拱手,略有尴尬地回之一笑。
这个意思,是不想她接近的意思?偏偏,兰慧姐姐就是喜欢强人所难。她施施然走了过去,未语先笑:“这位壮士,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也进茶棚喝盏茶如何?”
“多谢,多谢,嫂夫人也辛苦,小弟职责所在,不敢懈怠。”高泓面上堆笑,心中实则正自叫苦不迭:城主巴巴赶来,至今未被迎入城内,心中定然恼火,回头还不知要有一番如何风平浪静的渲泄,届时难过的可是他们这些身边人。唉,缓姑娘行行好,赶紧请城主进城一坐呗。
“高壮士。”兰慧打量着对方,“如今你们平州家大业大,城主公务繁忙,这是要去哪里?能够让城主在日理万机中抽身而往?”
“嘿嘿嘿……”高泓抱以憨笑。
嘿嘿?她特地咬文嚼字的容易么?兰慧眸心燃起斗志,口中悠悠长话:“唉,城主也真是操心,自己跟前有一堆忙不完的事,还要挂念远在千里的缓缓,他这次经过青州城,该不会是特地绕了大段的远道?”
高泓咧了咧嘴,又是傻笑:别说大段的远道,城主连一点也没舍得绕,选择最快的路线,晓行夜宿地赶路,就怕晚了一步……这么一想起来,现下城主所得到的对待,还真是……不想不想了,城主与缓姑娘之间的事,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自己觉得城主冤枉,人家兰慧她们又何尝不为缓姑娘不平?
兰慧又是叹息:“城主也真是不易啊,先是为平州百姓,再是为平州以外的百姓,进而又为他领土内的所有百姓,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大志之士。”
“嘿嘿……”明明是在夸奖自家主子,为何听在耳里,就有那么一股子不适?高泓从容保嘴里听过他是如何被兰慧一脸温柔地套出实话的过程,想来与缓姑娘和姚宽那样的人待久了,是人都会成精,自己不比容保聪明多少,还是少开口为妙,傻笑就对了。
打算给我装傻到底?兰慧也嘿嘿回了两声:“能让你们城主这么分心劳神的,除了平州百姓,也只有一处了……”
高泓面上憨笑,内心点头不止:可不可不,除了缓……
兰慧压低了声量,貌似窃窃私语:“难道又是要与哪位门第更高、能够提供更丰厚嫁妆的千金订婚?还是说,这一次索性直接迎娶对方?如容城主这般貌色出众的,对方定然一见化倾心吧?”
“……”城主在人家心中,竟是这等的形象么?这是兰慧一人所想,还是因为缓姑娘这么想,兰慧才会这般说?“莫冤枉城主,城主这一趟,专程是为了缓……”诶?
兰慧眼珠转了一转:“原来容城主专程为了缓缓而来么?”
“……”兰慧定然是嫁给那姚宽之后才变得这般狡猾的吧?作为一个曾经吃尽姚宽苦头的人,此刻又上了人家夫人的当,高泓颇有几分难过。
“可是,为何专程为缓缓赶来?”兰慧仍然不肯罢休,“缓缓来到这青州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也已然与容城主有了一个正式的作别,两人算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了,容城主怎么会突然为缓缓来到这处?”
高泓好生头痛,继续憨笑两声:“嫂夫人,我们既为下属,不好在背后妄议上峰之事,是吧?”
兰慧点头:“这是自然。所以,我也只与你说这些话,毕竟,你不是普通的下属,是心腹,是吧?”
立刻把球就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