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称容缓为妖女的,除安、梁两州原城主的死忠之士,再就是平城叶家的家主叶为古。
那名突如其来的刺客终还是没有坚持到底,在芳草嘶声大喊的当儿,在盛大而来的脚步声中跳到了房顶,就此逃了。但临去前抛下的那句话,底气十足,杀意也充沛,端的是振聋发聩。
纵观这起事件,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
在得悉府中出现刺客且确定容缓安全无虞的刹那,姚宽将眼前那群前来发起挑战的江湖人尽皆打趴在地,依次审问,果然每个都是初入江湖的新鲜人类,为了筹措路资接受了一位慷慨之士五十两纹银的援助,条件就是到此来找姚宽这位江湖前辈切磋一番。
把姚宽吸引在大门之前,趁机也分散了府中侍卫的目光,杀手趁机潜入府中后院。以及,此前理当做过一番调查,晓得前院的侍卫不会随意踏进后院范围,故而横行无忌。
总之,这是一场不够精细的刺杀。
“我看,对方这一场安排,或者是为了投石问路。”兰慧道。
“我看这样反而是打草惊……”兰心感觉把自己说成蛇貌似不妥,“是说那些人惊动了了我们,只会加强防备,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姚宽大哥你怎么说?”
作为这起事件中被利用得的一个,姚宽站在门口廊下,抱臂思忖来龙去脉,闻声道:“我们兴许已经在高估他们。试想,我们已然对各路大鳄百般防备,防止任何一方将触角伸进青州城,而在这种防备之下,哪一方俱不可能全无声息地渗透进来。既如此,我们没有防备的是什么?只有那些小鱼小虾不是?对方安排的这一出,俨然不是什么精心策划的精良妙计,更有些是想靠打误撞,粗糙且莽撞。”
兰慧颦眉:“可是,若非芳草就在缓缓身边,缓缓今日就危险了呐。”
姚宽自知自己是今日的罪魁祸首,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索性粗声大气:“有两个可能,一个如我所猜度的,对方只是摸进府里伺机而动的时候,误打误撞上了缓缓。二是对方在府里有明确的内应,可以将缓缓所在处精准无误地告知,他就在那棵树上等缓缓经过。你们更认同哪一个?”
“前一个。”容缓道。
兰慧一怔:“为什么?”
容缓声语温缓:“因为,我们府里人口简单,会准确晓得我所在之地的人,都是我绝对信任的。”
兰慧并不能被这个理由说服:“可是……”
“而且,倘使是后一个可能,里应外合总会留下些许痕迹,兰七姐姐不可能毫无所觉。正因为对方来得是个小角色,武功气息没有高到足以引发兰七姐姐的警觉,我们才会全无所察。”
如此一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兰慧颔首:“可是,对方很了解姚宽吧?搜罗那么多人向他挑战,不就是为了制造一些混乱,吸引侍卫们的眼光,以便刺客潜进府里?”
容缓莞尔:“姚宽大哥那个性子,还有谁不知道么?在江湖上稍加打听,谁都会晓得百变诸葛惟一的弱点吧?”
当着诸多眼睛,兰慧不好发火,先行暗瞪了丈夫一眼,道:“就算是小鱼小虾好了,是哪里的小鱼小虾?”
容缓悠然道:“那个刺客称我为‘妖女’,轻功不弱,武功中等,对敌经验尚少,若非如此,我与芳草必然难逃一死。”
“芳草。”兰慧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除了方才说的,你还记得那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需要记住的物件么?”
芳草脸上、腕间俱有擦伤,业已经过了一番医治包扎,本应回房里休养,但为了提供更多讯息,守在此处未去,闻言答道:“奴婢记得那个人的声音略尖……啊,奴婢想起来了,那刺客虽然用黑布蒙着脸,但外面的半张脸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