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宋夫人还真是……
因为是生平仅见,兰慧实在找不到适合的语言来描绘对方。
这一次搬兵,当真是巧合中的巧合。她手持莫离腰牌,此行所向是距离此地最近的中关城,半路上与领着三千兵马四处寻找匪兵行踪的莫兵不期而遇,当下自是欣喜万分。谁知她才报出容缓名写,这位宋夫人就扑上来将她嘴巴捂住,俯在她耳边说容华正在葛城为客,切不可大声喧哗被其听到容缓姓名。
这就怪了,葛城那边离此数百里路程,怎么就能让他听到了?
转念一想,或许其所带兵中有容华耳目,是而处处隐云容缓名字,带到此处是想以容缓智慧寻出那人再来计议,谁知宋夫人张嘴就是一声无所顾忌的呼喊……所以说,与宋夫人打交道,没有一点非常之人的思虑方式真真不成。
“那伙匪兵居然又害了一个村子么?”莫离看着那一座座新塚,顿足怒骂不止,“那些龟孙子王八蛋,杀千刀轮回十八代的畜生,姑奶奶不宰了他们,誓不为人!”
“……”容缓向那五个跪在地上的女子隆重引介道,“这位是葛州的城主夫人,会为你们安排一个出路。”
“恩公!”先前少妇以膝盖蹭到她面前,“奴家愿意跟随恩公,从今后做牛做马报答恩公救命之恩!”
兰慧以为对方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惟以身相许”那一类,提醒道:“她是个女子喔。”
少妇点头:“奴家自然看得出恩公是位绝色女子。奴家的相公被杀了,十岁的小叔也被杀了,家里已无一人,恩公既然要去灭那些匪人,奴家自然也要跟去!”
其他犹在恐惧中的四女感受到了同伴的这一份坚毅,纷纷道:“奴家也要为爹报仇!”
“奴家的哥哥被那些畜生杀了,奴家要报仇!”
“你们吓到他们了。”容缓指了指那两个大概在总角之龄的孩子,两个娃儿目光呆滞,神情空洞,已经忘记了哭泣。经历那样一场恶魇,若是处在完全不解世事的襁褓中还能好些,但以他们的年纪,怕是会留下伴随终生的伤痛与阴霾了吧?“他们应该是你们中谁的骨肉,抚养他们长大比任何事都重要不是?”
女子们看着那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嚅嚅道:“可是,我们谁也不是他们的娘,他们的娘已经……死了……”
“我们只想跟着恩公,为家人报仇雪恨,此生为奴为婢报答恩公!”
容缓秀眉微颦。
“罢了罢了,你的确是从生不如死中把她们救了没错,她们想跟着你效忠你的心完全可以了解。”莫离走了来,“让她们从此跟着你有何不可?”
“嗯?”
莫离附在容缓耳边:“你做事总需人手的吧?把她们留在身边,既能给她们一个容身之所,看顾她们不再受这乱世的侵害,又有忠心耿耿的属下供你差遣,有何不可?”
容缓挑了挑眉,道:“你们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随我杀人报仇?姑且随宋夫人在此等候,待我将那些匪兵歼杀殆尽后,再来计议你们的归处。”
“奴家要随恩公去。”少妇手持铁镐站了出来,“奴家长年做农活,有大把的力气,请恩公带奴家过去,替姐妹们完成心愿。”
是个坚强的女子呢。容缓颔首:“你与兰慧姐姐共乘一匹马,不要远离兰慧姐姐左右。”
“是!”
“姚宽大哥沿路会留下标记,兰七姐姐头前带路,小心识别。”容缓转身面对莫离,“我带一千人前往,请宋夫人在此等候。”
莫离重声道:“那一伙匪兵行经之处,所有村落皆是屠村之祸,妹子你对他们一定不要手下留情,除恶务尽,所有人都是杀无赦!”
容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