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大事临头,一个个伶牙俐齿的不知道为城主出谋划策,就想动摇城主的心志不成?
赵锃的脸上已然变了又变,目的在各位门客身上迫切扫过,亟待听到一条足以化解危况的良策。
“城主,我们该如何是好?”有门客突问一语。
赵大吉双眉紧蹙,向发声者望去:“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阁下不能为城主排忧解难,坐在此处又为哪般?”
“不可失礼。”即使面临这等难题,赵锃犹持孟尝风范,“各位先生不必担心,阿木斯信上提及,我明州与胡州睦邻多年,开战非其第一所欲。”
有门客喜形于色:“万幸啊万幸,真真万幸也。”
有门阁长舒口气:“杀神不杀,真乃我明州之幸。”
有门阁若有所思:“在下方才还在想,以阿木斯素来作派,如若有意开战,必定挥兵直犯,何须驻足不前?原来并非想与明州为敌。”
赵大吉心中有千万个鄙夷之词汹涌而过:这一群人捆绑一处,也不及那位容姑娘的一根头发!
赵锃一心想安抚门客受惊的心怀,道:“信中还说,奉州城主是应胡州城主所托,按盟约出兵助战,我明州只须退出胡州,赔偿些银钱,即可化干戈为玉帛。”
“破财免灾,古今亦然。”有门客连连颔首,“如今我明州震慑胡州以儆效尤的目的业已达到,正是功成身退之时。不妨花些钱财,姑且将那杀神打发回巢,免我明州生灵涂炭。”
“破财免灾?”一道清亮的声嗓贯穿全厅,“将各位的月俸、吃食、衣资节俭下来,赔偿给阿木斯如何?”
赵锃听得大喜:“颖儿,你总算回来了!”
赵锃慧身着朱红戎装,腰束三尺长剑,一步一定,按剑而入,直到站在大厅中间,朗声道:“父亲,女儿上一次回来,请所有的老将颐养天年。这一次回来,是请您将这些废物一股脑清理干净,打包送走。”
门客们竞相站起,愤而反击——
“赵大小姐何出此言?我等投身城主门下,正是仰慕城主胸怀,大小姐如此言语,不怕败坏了城主声望?”
“城主待我等为上宾,我等待城主为主君,大小姐这般说话,着实无礼!”
“正是,大小姐……”
赵颖慧面露嘲讽:“方才怎不见你们这等血性?只是一个‘阿木斯’的名字,就能把你们吓得脸色大变力劝主君花钱买平安,主君要你们何用?”
士可杀不可辱,有两三人拂袖而去。
赵颖慧冷眼旁观,乐见其成。
赵锃微微敛了神色:“颖儿,先生们各有所长,为父获益良多,不可失礼。”
赵颖慧笑道:“父亲如果想让这些人陪您说话解闷,女儿不是不可以允他们继续留在安城。但他们惟一的用处也不过如此,今后不得再妄言政务,否必严惩。”
大小姐威武。赵大吉心花怒放,拇指高举。
“女儿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前往胡州交战前沿,至于那奉州的十万兵马,请父亲暂且虚与委蛇,拖延一些时日。”赵颖慧手指全场,“用用这些人的办法也无不可,左右都是卖弄嘴皮子,他们擅长得紧。”
言罢,赵大小姐半跪辞行,来去如风。
满场门客寂然无声。
“城主。”一须发皆白者离座移步,行至当央,揖道,“老朽不才,向城主献上一言。”
赵锃正是愧意满满,深觉对诸位不起,闻声展颜道:“先生请讲!“
“老朽愿意前往平州,游说容缓归来。”
赵大吉一怔,脱口问:“当真?”
“绝无虚言。”老者抚胸低叹,“老朽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