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所有的机关算尽都挡到殿外头去,让那些有觊觎之心的妃嫔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人都要敬她一声宫令。
只是皇后很快油尽灯枯,她同裴漾说,让她好好陪着裴翎。
那时裴翎远在千里之外,皇后娘娘走后,墙倒众人推,她被人推进了池塘里,险些丧命。
而这时,鸿汝请求和亲以换两国之好,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来。
先是为她办了及笄礼,为她取名为裴漾,又对外宣称她是一直养在行宫里的七公主,而后,就等着把她送到鸿汝去,嫁给比裴帝还大的鸿汝王,做妾氏。
在鸿汝,妾氏就是奴隶,可以随意任人践踏,正常人怎么可能将女儿送出去给他人当奴隶?
裴漾能预见自己下场有多凄惨,她开始筹划逃跑,而裴翎得知了这个消息,放下了所有事情飞奔回来,力排众议,将裴漾保了下来。
景宁听到这里,觉得这裴翎人还不错,裴漾眼睫微颤,轻轻道:“他是好人,是我本就不应该存在。”
他护住了她,她无微不至照顾他,她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好好过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娶她,连她也在做着这样的美梦。
可他在当上太子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
她发了疯一样地找他,知道他没死,他只是不想当太子,他不想和大哥、弟弟们争而已。
他一走了之,却没顾她的死活。
她成了人人鄙夷的七公主,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成了冰湖上的飘萍。
水溢则漾,她永远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于是,她请命到了这里来。
“你知道吗,我没打算回去的。”她的语速缓慢,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平常,“我打算死在这里一了百了的,可是他出现了。”
她尾音发颤,根本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平白让她的心碎了一地。
“死什么啊,这里饭菜这么香都留不住你吗。”景宁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我娶你算了,没人说我不能娶你的啊,你到大辰来,离他们那些污污糟糟的人和事都远远的。”
裴漾转头,看到景宁带着关切又一本正经的眼神,弯眼一笑,“逃走的话,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我就要跟他们这群人斗到底,让他们知道我才是最折磨人的那个。”
景宁瞧她好像好些了,就道,“那你记得实在不行就找我帮忙,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姜会凌从门外进来,将折子递给了景宁。
景宁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同裴漾道,“想问你个事,虽然知道可能有点冒昧……”
裴漾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关系,我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你随便问吧。”
“天尚到底,有没有想促成这条商路的意思?”
“他们要是真心想谈,怎么也会派个像大殿下你一样的正经皇子来,又怎么会派我呢。”
景宁轻轻蹙眉,“把他们都叫来,最后谈一次吧。”
姜会凌应下,便出门去吩咐了。
齐也行与姜会凌打了个照面,姜会凌拉着他的手道:“我要同你说个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听了以后别着急,我们可以处理好的。”
“你说?”齐也行捏了捏她的手。
“有人将齐伯父默许大辰与鸿汝的民众以物换物的事写成了折子,递到了兴邺去。”
“陛下……如何说?”
从前,北幽将领的仁慈让他丢了职务也丢了性命,陛下这些年对西北的态度已经冷了下来,但是保不齐又会因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