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肯定是当你在夸我喽。”

方樘默默把景宁的折子推给她，“的确是在夸你，毕竟这样的折子就敢往我这里递的，公主确实是全大辰第一个。”

景宁打开折子，看到红彤彤的一片，心下生疑，从头看了一遍，激动得一拍大腿，“我拿错了，我要给你的不是这个！你发现这么多错处，直接给我看就是了，还改它做什么……”

“谁知道公主是不是在考验我呢。”

“我考验你做什么，”景宁将折子收起来，让商泠拿了原本要交给方樘的来，又同姜会凌道，“白国舅的事我会禀明父皇的，你放心吧。”

白国舅本就因着上回强占民田之事惹了陛下不快，此事一出，景帝被气个够呛，大骂了他一顿，又罚了他的俸禄。

皇贵妃知道这次是劝不住了，也知道要给弟弟个教训，不然白家泼天的富贵就要毁在他手里了，派人去白府看着他，一个月不许他出门。

这边景宁处理了郝发财，想着城中的菜市是该整顿整顿，大辰并不抑商，个别州郡商业甚至比农业还要发达，只是榷市现象太过严重，大的商户吞并剥削小商户，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宁州从前不光有富豪榷市，还有官商勾结，这才有许芝芝等人自发成立的榷宁商盟。

景宁把商盟的事情讲给方樘，“你说，能不能把这个方法拿来用？”

“可以，前提是，商盟的盟主也要像你口中的那位许老板一样秉持正心，诚信经营，不然就算是建起来，也只会加重对下层商人的抽剥。”

“慢慢找呗，总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的。”景宁悠悠道。

姜会凌照常忙碌，抽空给齐也行送饭，然后晚上跟他一起回家，两人偶尔出去乱逛。

这天又赶上休沐，姜会凌想着去哪儿逛逛，就看见齐也行提着一杆长枪进来。

“你来了。”

姜会凌难得没穿官服，穿了一身看起来就暖融融的蓝色袄裙，领口与袖口还有白白的绒毛，头发也不似平日一般用银簪绾着，青溪非要露一手，姜会凌也难得打扮一会儿，就任着她扎了偏梳髻，又选了带流苏的钗子，面上也略施了粉黛。

齐也行一时看得有些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姜会凌凝神看着他手上的长枪，枪身朱红，枪头上还挂着红色的穗子，枪尖闪烁着银辉，姜会凌虽然不懂武器，但还是感叹了一声好漂亮。

“过几日营里有比武大会，这是我为他们挑的彩头。”

姜会凌走到他身旁，摸了摸枪身，总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道，“九岁那年，你在演武场拿了第一，萧将军送你的，是它么？”

“是，也不是。”

“嗯？”

齐也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长得一模一样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齐家枪，齐府库房里有好多把。不过他送我的那把是刻着他的名字的，这把是刻着我名字的。”

“这也算是传承了。”姜会凌转而道，“你手下的兵卒们会不会看你年纪轻轻所以不服你啊。”

“刚开始有的，不过后来比了好几场武，就没人说什么了。”

十九岁的少年将军，三招之内必放倒擂台上的对手，如此身手，何人还不服。

“我舞枪给你看，如何？”

“那是我的荣幸了。”

二人到了院子里去，姜会凌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热茶，齐也行提着长枪，出招凌冽，身姿洒脱。从前也不是没看过，只是总是坐在墙上看的。

姜会凌一下就像是回到了那些二人一直陪伴着对方的日子里去，回忆被拉得很长很长，同齐也行枪尖在半空划出的优美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