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会凌笑道:“您表面说一点儿都不想他,其实也想得紧吧。”
“谁说的。”齐老将军别过脸去,不看她了。
“小姐,萧大夫来了。”
姜会凌连忙出门去迎,“劳您这么晚还跑一趟了。”
萧清溶摇摇头,“先去看看老将军吧。”
替老将军把了脉,萧清溶让姜会凌随她去写药方,二人出了门,萧清溶才露出一脸严肃,姜会凌已经猜出或许不太好,只是萧清溶说出,只剩一月寿命时,姜会凌还是身形一晃。
“老将军早些年镇守边关,伤病不断,怕是旧伤还没痊愈就添了新伤,饶是身强体壮,可岁数越来越大,伤痛自然就找上门来了。我开两幅药,也只能撑上几天,你快遣人去告诉齐家人,或许能撑到他们回来。”
姜会凌点点头,拿到方子就让人去抓药,又派人护送萧清溶回去,自己返回房中,待老将军睡下,姜会凌才连夜写了信,差人送到西北去。
只是一去一回,一月哪够。
姜会凌白天在礼阁,晚上直接去齐府,一连一月皆是如此。老将军晚上总是咳得厉害,哪怕房中已经燃着平日里两倍的炭火,还是觉得冷。到后来的几日,整日昏睡着,清醒的时候都很少了。
礼阁正在准备年节宫时里宴飨,人人忙得不可开交,姜会凌也不好请假,干脆请示了长使,将自己的摊子搬到齐府去办公了。
姜会凌一边忙着公事,一边尽心尽力照顾着齐老将军,全然没有理会外头的风言风语。
这日黄昏,老将军醒了过来,精神尚可,与姜会凌闲聊起来。
“孩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朝中众臣两立,逼你站队,你该如何自处?”
姜会凌一边将小药炉从火上拿下来,一边思索着,而后道:“我人微言轻,将自己手中的事做好就好了,朝中如何,我可能并不会关心。陛下也最恨朝臣相争,或许在发端之前,就会制止了。”
“那若有人构陷忠臣,惑乱朝纲,你也隔岸观火?”
姜会凌摇头,“于礼有失,我作为礼阁官员,是要管到底的。”
齐老将军笑了笑,将齐府的管家叫了来,将两枚令牌递给了她。
姜会凌接过,一枚上刻着车马,一枚上刻着狼头。
“这是……”
“刻着狼头的,是齐家军的令牌,你替我交给也行吧。另一枚,你拿给方太傅看,他会告诉你有何用的。”
姜会凌小心收好,“药凉些了,您喝些吧。”
“罢了罢了,我有些困了,醒来再喝吧。”
齐老将军又睡下,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姜会凌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请了萧清溶来,萧清溶把过脉后,却摇了摇头。
新雪压梅,寒气入骨,齐也行匆匆赶回来,齐府上下都挂了白,灵柩停在正堂内,一个清瘦的身影跪在堂前,烧着纸钱。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管家从齐也行手中接过缰绳,齐也行接到消息,从西北一路回来,不眠不休赶了半个月,还是没有赶上,几乎是跌跌撞撞进了灵堂,一身白衣的姜会凌转过身来,瞧见他一身的颓唐气,刚要开口,就见他阖了眼,失去了意识,怔怔倒下来。
姜会凌连忙去接住他,怎奈男人身板太过结实,姜会凌被他压得半跪下来,膝盖重重磕了一下。
侍从们七手八脚将齐也行抬到房间去,又将萧清溶折腾了来。
谢侯爷扶着萧清溶从马车上下来,姜会凌这才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抱歉,我不知道……”
萧清溶摆摆手,“你这丫头,同我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