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一个京城的孩子,他从小看的是国家大剧院的演出,上的是顶级的兴趣班,他的父母可能是教授,是高管,能为他提供我们难以想象的人脉和资源。”
“而一个云水县的孩子,他可能连一次像样的美术课都没上过,他的父母可能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
“他们的起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隔着天堑。你指望用几本教科书,几场考试,去抹平这道天堑吗?”
“不,这不够。”林盎然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顶级,甚至可以说是‘过剩’的资源,去填平这道鸿沟!”
“我们要给云水县的孩子们建最好的校舍,请最好的老师,开最高端的课程。高尔夫,马术,戏剧,天文……那些京城孩子能接触到的,他们也必须能接触到,而且要更好!”
“我们要让他们从小就知道,他们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我们要培养的,不是他们的成绩,而是他们的底气,他们的自信,是他们敢于仰望星空的眼界和格局!”
“陈老师,我们浮云学宫,招的不是教师,是‘火种’。我们要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点燃一把足以燎原的大火。”
“这把火,将彻底烧掉那道无形的壁垒。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
陈兆迪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擦干眼泪,扯出一股笑容说道。
“您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原本叫陈招娣,在我二十二岁逃出大山后才改了名字。”
“别人二十二岁大学毕业,而我二十二岁才迈入校园。我了解大山教育的可悲,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不是几句口号,几笔捐款就能改变的。”
林盎然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递过去一杯温水。
陈兆迪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握着杯子,感受着那份温度。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淀。
“我能逃出来,还是因为老师跟我爸妈说,学历高的女娃能收更多的彩礼。”
“还有我妹妹,叫盼娣,第二年就嫁人了,嫁给了邻村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换了三万块钱的彩礼,给我弟弟盖房子娶媳妇。”
“就这样,她还能攒出八百块钱邮寄给我当生活费。在我大三那年,她被喝醉酒的男人失手打死了。”
面试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我后来成了名师,带出了状元,上了很多次电视,家乡的人都说我是飞出去的金凤凰。”陈兆迪自嘲地笑了笑,“可我每次看到那些山村里的女孩,我就知道,我这只凤凰,是假的。我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只是侥幸逃出来的那一个。”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