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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鸿胪寺客馆专供吐蕃使团居住的院落却灯火通明,厅内,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
禄东赞坐在主位,面色沉肃如铁。
下首坐着西突厥使者君沙瑟毕、薛延陀使者统特勒,以及高昌、龟兹等几十个西域小国的使者。
他们都是在傍晚时分,被禄东赞以“有要事相商”为名,紧急请来的。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听闻,今日大唐太极殿上,那位长安侯的狂悖之言了吧?”禄东赞看着众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西突厥使者君沙瑟毕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闻言冷哼一声,拳头砸在案几上,震得杯盏乱响。
“哼!那黄口小儿,竟敢提议削减我等回礼!简直是目中无人!我西突厥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
薛延陀使者统特勒捋着络腮胡,眯着眼道:“大相,你将我等召集于此,想必已有对策?大唐若真听了那小子的话,我等此番朝贡,岂不是要空手而归,颜面尽失?”
统特勒乃是真珠可汗夷男的弟弟。
其余一众西域小国的使者则面露惶恐,高昌使者嗫嚅道:“天可汗素来宽厚,应当不会听信这等荒唐之言吧?若是回礼大减,我等小国,怕是难以为继啊……”
禄东赞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连忙加了一把火。
“诸位!你们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这绝非林平安一人之狂言,此乃大唐风向转变之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