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向来豁达,对生死早就看淡了。
她十分虚弱,艰难出声安抚众人,“迟早都有这一天,你们别哭丧着脸。宴清啊,你娘给我托梦了,她在下面好像过得不太好……有没有法子?”
裴司堰喉间像是哽着一块石头,眸光黯了下去。
穆宗皇帝不准厚葬母亲,他只偷偷摸摸弄一个无墓碑的衣冠冢,实在有愧母亲。
“外祖母放心,这事我自有成算,会妥善安排的。你现在养好身子要紧。”
温老夫人浑浊的眸光扫过众人,见温静初满脸泪痕,双颊红肿得不成样子,不禁诧异道:“初丫头…你…怎么了?”
温静初激动万分,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跪到病榻跟前,痛哭流涕,“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女儿犯了大错,娘,你不会怪我吧?”
她被吓得不轻,太子方才的架势,俨然是要她偿命!
她现在唯有抓住母亲这唯一的稻草,才能免受责罚。
温老夫人耳朵嗡嗡的,到底大病初愈之人精力不足,哪里受得住她这鬼哭狼嚎?
秦嬷嬷怕老夫人抵受不住,未曾把真想相告,老太太只当自己是人老骤病,她不停地使眼神,可温静初只顾着哭诉,压根没注意到。
她慌忙去搀扶温静初,“姑奶奶,别闹了,老夫人还不知情。”
温国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火药味十足,“母亲才醒,精神不济,你还要在这里哭哭啼啼,拿你家里那些破事来烦她吗?你还不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