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发表于1957年4月的《无穷科幻》(Infity Sce Fi)
收录于《白鹿酒馆故事集》
在白鹿酒馆中,当人们想不出什么好争论的话题时,最容易聊起来的就是那种不太认真的讨论。在一次这样的讨论中,我们尝试回想自己遇到过的最特别的名字,我刚刚提出了“奥贝代亚[1]·波尔金霍恩”这个名字,这时候哈利·珀维斯不可避免地加入了讨论。
“要找奇怪名字还不容易嘛,”他对我们的肤浅表示谴责,“但是你们有没有停下来去想一些基础得多的问题,那些名字会对它们的拥有者产生怎样的影响呢?你知道,有时候这样的东西能改变整个人生。年轻的西格蒙德·斯诺林[2]就有这样的遭遇。”
“哦,不!”哈利最无情的批评者查理·威利斯抱怨道,“我才不相信!”
“你该不会是觉得,”哈利愤怒地说,“这样的名字是我编出来的吧?事实上,西格蒙德的姓氏是东欧犹太人姓氏,本来写成‘施诺林’,并且沿用了很长时间。‘斯诺林’只是它的英文化简写。不过这些都是顺带一提,我不希望人们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
查理是我认识的最前途无量的作家(他已经前途无量了二十五年了),他开始发出模模糊糊的反对声,不过有人从公共利益出发,给了他一杯啤酒转移注意力。
“西格蒙德,”哈利继续说,“在成年前,一直都勇敢地没有辜负这个姓氏的重托。但毫无疑问,这个名字让他心志饱受折磨,最终造成了可以算得上是心理问题的后果。如果西格蒙德出生在其他家庭里,我确定他就不会人如其名地持续不断地鼾声如雷了。
“嗯,他的生命中还有更悲惨的事情。西格蒙德的家庭相当富裕,他家里还有一间隔音卧室,能够让其他家庭成员避免晚上失眠。跟通常情况一样,西格蒙德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晚上能上演一出怎样的夜间交响曲,也一直不明白家里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什么。
“直到他结婚之后,他才不得不承担了他本应承担的严重苦恼,如果你愿意将其称为苦恼的话,毕竟它只能施加到别人身上。虽然年轻的新娘度完蜜月回来有些心烦意乱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可怜的蕾切尔·斯诺林经历了独一无二、极其疲惫的蜜月。她因为睡眠缺乏而双眼布满红血丝,而当她向朋友们寻求慰藉的时候,她们却只是发出一阵笑声。所以,毫不意外地,她给西格蒙德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不采取措施解决打呼噜的问题,他们就得离婚。
“这下,打鼾这事儿成了西格蒙德和家人的头等大事。他们的经济比较富裕,但也算不上是有钱人,他们跟死后能留下一份非常复杂的遗嘱的鲁本伯叔可不一样。鲁本伯叔非常喜欢西格蒙德,给他留了一大笔钱作为信托基金,他三十岁之后就能拿到这笔钱。不幸的是,鲁本伯叔是老派又固执的人,并不完全信任摩登的新一代。获得遗产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西格蒙德在特定的时间以前不能离婚或分居。如果他没能达到条件,那么这笔钱就会捐给特拉维夫的一家孤儿院。
“情况非常不妙,要不是有人提出让西格蒙德去找海米叔叔问问,他们自己肯定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西格蒙德对此并不热衷,但是紧急困境需要紧急办法,所以他就去了。
“我得解释一下,海米叔叔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生理学教授,也是皇家学会的会员,自己发表了多篇论文。当时,他手头也有一些紧张,因为他跟学校里面的基金管理人发生了争执,不得不停止自己最喜欢的研究项目。更让他心烦的是,物理系刚刚拿到了五十万英镑,用于购置一台新的同步加速器,所以,当垂头丧气的侄子站在他的门口时,他并不怎么高兴。
“西格蒙德尽力不去理会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