Ⅴ 土星的卫星 31 幸存(2 / 2)

一又四分之一英尺。更仔细地检查这些尺寸之后,发现三者正好是1∶4∶9——头三个整数的平方。没有人能就此提出合理的解释,但这恐怕不可能是巧合,因为这个比例已达到可测精准之极限。想到穷全地球的科技之力,也没法用任何材料造出比例如此精准的一块板子,更别说是会活动的,实在令人感到自己的渺小。TMA-1在轻描淡写之中,毫不客气地展现几何的极致,正和它诸多其他特点一样,令人一见难忘。

任务控制中心为他们的计划提出迟来的辩解时,鲍曼注意听了,带着关心,但又觉得事不关己的奇特心情。地球传来的声音似乎有点自我辩护的味道。他可以想象,那些负责策划这次任务的人之间,现在一定正在互相卸责。

当然,他们会有些很好的论点,其中包括国防部一项秘密研究计划的结果——那是哈佛心理学院在1989年所执行的“巴森项目”(BARSOOM)。在这个控制下的社会学实验中,他们向不同的族群样本人选保证,人类的确已经和外星生物有所接触。然后借由药物、催眠以及视觉效果,许多受测的人都觉得自己也确实遇见过其他行星来的生物,因而他们的反应被认为是可信的。

结果,其中有些反应十分暴戾——看来,在许多情况下都很正常的人,还是潜藏着很深的仇外心理。回顾人类干下各种私刑、屠杀以及其他类似游戏的记录,其实不足为怪。然而,这个研究计划的主事者却深感不安,因而从未公布过结果。20世纪由于广播威尔斯《世界大战》(War of the Worlds)的故事,而五度引发恐慌的事件,也强化了这个研究计划的结论……

尽管他们提出了这些论点,鲍曼有时仍不免疑惑:这趟任务之所以必须如此机密,当真就只是为了预防文化冲击的危险吗?在他听取简报时,种种蛛丝马迹显示,美苏集团都想抢先接触外星智慧,从中获利。但是从他现在的视野,回望地球就像一颗几乎要隐没在阳光中的星星,这些考虑都狭隘得不值一哂了。

虽然事过境迁,他现在更感兴趣的,反而是什么理论可以解释哈尔的行为。谁也没把握事实真相如何,但看看这台任务控制9000型计算机已经被逼疯,现在必须接受深度治疗,就不能不让人相信他们所提出的那个解释是合理的。同样的错误可以不再犯,但是想想建造哈尔的人竟然连自己产品的心理都没法完全了解,就可以知道和真正的外星生物沟通,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了。

鲍曼可以轻易相信西蒙森博士的理论:哈尔之所以想破坏与地球的联系,是出于下意识的内疚,而这种内疚又是程序冲突所导致。他也很愿意相信哈尔其实并没有杀死普尔的意图——不过这个想法也永远难以得到证实。哈尔只是想毁灭证据,因为一旦他宣称已经烧坏的AE-35组件证明仍然可用,他的谎言就要拆穿了。就和全天下的愚蠢罪犯一样,由于深陷越来越没法自圆其说的欺骗之网,他慌了。

那种惊慌的感觉,就算鲍曼不想了解也明白得很,因为他一生遭遇过两次。第一次,他还是个孩子,陷在一道海浪里差点淹死;第二次,发生在接受航天员训练的时候,他装备上的一个指针出错,他因而错以为氧气一定撑不到抵达安全地点。

两次,他都差点把较高层次的逻辑思考全扔在脑后——只差那么几秒钟,他就要变成一捆狂乱的随机脉冲了。虽然这两次他都过了关,但是一个人在某种情况下会因为慌了手脚而失去人性这一点,他已经太清楚了。

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人的身上,就会发生在哈尔的身上。想到这一点,他对那台计算机的恨意,以及遭到背叛的感觉,就逐渐消退。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重要的是,那不可知的未来所可能带来的危机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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