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罄只是轻声附和。
藿藿其实和自己一样,不太喜欢回味那些抓不住的东西。
院墙上的白漆、每年长势不同的爬山虎、还有每天经过院子的微风——自然习惯性随着季节更新,不断新的代替旧的。
它们默契地轻描淡写了路人经过的足迹,仿佛从未停留过。
但总有人的心事太浓,掉不下去的漆片、腐烂却从未落下的爬山虎、在树枝间打转的风。
只要见到了,就会开始想念它们还完好的模样。
“我只剩下师父了。”
“还有明年、后年、每一年,都想和师父在一起。”
藿藿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罄的神色。
“只许以‘我也是’三字,是否有些不真诚?”
白罄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
“已经够了。”
藿藿偷偷抹了把眼泪,不想让白罄发现她流泪了。
白罄觉得她像个傻子,自己把自己说哭了,脸红红地像是个苹果,谁看不出来?
苹果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但他却只想吻苹果的脸。
“老白!我带着吃的和人都来了。”
白罄的唇要凑近藿藿脸颊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景元的声音,两人迅速正襟危坐,暧昧的气氛也荡然无存。
“咦?”
景元挠了挠脸颊。
坏了,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将军,师姐是不是喜欢师叔啊?”
后知后觉的彦卿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被景元轻轻拍了一下后脑勺:
“小孩子问那么多作甚?拿着菜进去帮你师姐洗洗。”
彦卿乖乖地提着两大篮食材就进了院子,甚至没有一声反驳。
他的棱角似乎被磨平了许多。
“哎哟喂,太卜大人,还是让我帮您提一点吧。”
紧跟在景元身后的青雀大呼小叫着,装作很忙的样子。
摸摸太卜手上的袋子,碰碰太卜身后背着的包,好像很热心肠,其实一点力也没出,脸上的汗应该是喊太大声了给累着了。
只有符玄怕丢了面子,强撑着提着俩大袋子走到景元面前,好像在说“看,本座也能拎得动吧”。
“符卿,你是这个。”
景元竖起了大拇指,符玄快累死了,自然懒得再搭理他。
桂乃芬和素裳本就是住金人巷里的,桂乃芬慢悠悠地提着些够吃的小菜就来了,素裳则是带着一口大锅,“哐当”一下放在了桌上,接着往里加上了火锅底料。
白罄一个响指,火焰升腾,锅底沾了点雪,被灼烧后发出“嗤嗤”响声。
两人看见六御的人,神情还有些拘谨,但见到小个子的青雀,桂乃芬和素裳皆是眼前一亮。
除了桂乃芬外,她们岁数相差不多,还是很聊得来的,少女的欢笑声在院子里兜兜转转。
“将军。”
驭空领着晴霓,也施施然到了。
狐人还是很守时的,虽然景元通知他们的时候,给的集合时间模糊不清,但驭空还是在景元后脚踏进院子前就跟上了他。
在母女俩之后到的,就是判官姐妹。
“姐姐,你走的有些太快了,我可跟不上。不妨放慢些脚步,白罄和藿藿不会介意的。”
寒鸦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而雪衣则是摇摇头:
“小妹,吾知道汝饿了。”
“姐姐,我没有……”
寒鸦有些无奈,但心中又泛起暖意。
两人跨过门槛,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