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孤立无援地苦熬。
后来老夫人察觉那些庶出子女的生母暗中筹谋,她才慌了神,试着布下计谋想护孩子们周全,可丈夫的心早已偏得没了踪影,再好的计谋没了主君和长辈们的默许,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那时的她,在偌大的侯爵府里孤立无援。
随着庶出子女一个个长大,她的孩子们反倒成了众人眼中的钉、肉中的刺,她便收了所有傲气,一门心思只想着保住孩子们的平安,保住他们能在府里多待一日。
可在这个男人为天、主君说了算的世道里,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又能护住什么?
她只能像护着火种的老妪,拼命用单薄的身子挡住风雨,把孩子们离开她的日子,一天一天往后面拖。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的孩子们,一最后连那个从未给过她半分暖意的丈夫,也闭了眼。
丈夫走的那天,她坐在灵堂角落,看着满堂哭哭啼啼的庶子庶女,心里竟生出一种彻骨的解脱。
那些让她揪了一辈子心的人和事,总算都离她远去了。
可她没料到,最后会栽在庶长子手里。
如今的昭安伯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记得这孩子早年在一众庶子中并不受宠,连丈夫都对他淡淡的,是她瞧着可怜,时常悄悄接济些东西,帮他在府里站稳脚跟。
那时她想着,众人皆走,唯有这庶长子与她还算有些交情,帮他谋个伯爵之位,也好为自己的晚年寻个依靠。
可人心易变,尤其是权力染指之后。朝廷封伯的圣旨刚传到府里,那庶长子脸上的温和便荡然无存,转头就派了人,将她软禁在后院那方小小的天地里,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那时她被磋磨得狠了,也曾生出过鱼死网破的念头,大不了同这凉薄的昭安府玉石俱焚。
可每当这念头刚冒头,娘家弟媳便会带着东西登门,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些家长里短,话里话外却都绕着“威远侯府不易”“一家子要顾全”的隐晦意思。
她怎会不懂?弟媳是怕她真闹起来,把威远侯府也拖下水。指尖的力道一点点松了,那点鱼死网破的狠劲,终究被“连累娘家”四个字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