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错。大人们说话的当口,姐弟俩就那么规规矩矩地站在刘氏身边,身姿笔挺,眼神沉静,既没有东张西望地乱动,更没有咋咋呼呼地插嘴,那份沉稳懂事,全然不像寻常人家的孩童。
倒是那小些的弟弟,毕竟年纪还小,有好几回被厅里的动静勾得心头发痒,小手攥着衣角蠢蠢欲动,想开口说些什么,都被身旁的英娘不动声色地用眼神或是轻轻拽衣袖给制止了。
英娘自己则始终垂着眼帘,只在被问话时才恭顺地应声。
刘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心里头也暗自欣慰。
看来这常家是真没垮掉,即便遭了那样的劫难,也没把孩子们的教养给荒废了,没有彻底沦落到粗鄙落魄的境地,这便是守住了根。
钱氏一直留意着自家孩子,也瞥见了刘氏脸上那抹满意的神色,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庆幸。
这些年再难,她和常峰也没在孩子们的教养上松过劲。
想起从前,自己性子急,孩子稍有差池便忍不住厉声责骂,可事关规矩礼仪,却半分没含糊过。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长辈说话时不许插嘴,这些条条框框,都是手把手教到大的。
钱氏也本是前世官宦人家的千金,自幼便是按着大家闺秀的章程教养长大的。
后来家道中落,也遭了流放的罪,机缘巧合下竟与同在此地的常峰相遇。两个落难人惺惺相惜,便这样成了亲。
或许正是骨子里那份对体面的坚守,才让她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没忘了把孩子们教养成器。
可真到了那流放之地,日子是刀光剑影般的难,她那点大家闺秀的体面,便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初到时,她还端着几分矜持,说话轻声细语,行事慢条斯理,却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那些在泥里滚爬惯了的人,见她这般“异类”,不是欺她软弱,便是笑她矫情,今天被抢了半块干粮,明天被推搡着占了住处,吃的亏数也数不清。
她才猛地醒悟过来,这地方容不得半分娇气。
为了护住孩子,护住自己的家,她逼着自己把那些温吞性子、体面规矩全碾碎了。学着叉腰骂街,学着与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