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方要略》也推了出来。
为了让这本书更贴合时下农事,即便在甘州时已将内容打磨得八九不离十,她仍不敢有半分懈怠,连日来对照京畿周边的农情反复求证、增补细节,直忙得眼底泛起青影。
身居高位越久,温以缇心里那根弦便绷得越紧。
对身边人、对挂心之事,那份担忧总像藤蔓似的疯长,缠得她喘不过气。
有时夜里惊醒,手心竟全是冷汗。
温以缇自己也总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什么,便去寻了尤典药把脉。
尤典药指尖搭在她腕间,片刻后收回手,眉头微蹙:“温大人这脉相,虚浮中带着燥火,分明是思虑过甚所致。我给你开些清心泻火的汤剂,每日按时服下。只是这病根,还得从心上解。”
尤典药望着眼前的温以缇,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刚入宫的小丫头。眼底盛着亮闪闪的光,走路带风,说话掷地有声,浑身都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头,像株迎着日头疯长的青竹。
可眼下呢?
温以缇眼尾的青影掩不住,往日里清亮的眸子蒙上了层化不开的疲惫,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分。
眉间那道浅浅的纹路,像是被常年的愁绪刻住了似的,总也展不平。
尤典药终究没忍住,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疼惜:“温大人可知,这天下离了谁,日子都照样过。你肩上担子重,可也得学着松松劲,总不能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真把身子熬垮了,反倒什么都做不成了。”
尤典药的话像一盆温水,慢慢浇熄了温以缇心头的躁火。
待《耕方要略》的事尘埃落定,温以缇终于给自己放了段短假。
静下来时才发现,连日的紧绷早已让身心都透出几分疲惫,夜里多梦,白日里也总觉提不起精神。
或许,她是真的该歇歇了。
此前的《知味小语》《应急活法》《疫中救民方略集》刚在京中卖得脱销,这本农书一出来,更是使众人惊了一把。
《耕方要略》里不仅详细记载了甘州农事的大小难题,还附了改良后的曲辕犁图纸、新式水车的构造,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