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万泽民道:“皇上,寡妇再嫁,其膝下子嗣将无人奉养,孩子无辜,恳请皇上怜悯稚子。”
万泽民乃程朱理学的忠实拥护者,认为女人低下,是男人的所有物,女子再嫁,是背叛男子的一种体现,不能放纵这种行为。
有着典妻在前,不能拿礼制说事,他便拿孩子说事。
张翮鹏:“皇上,对于孩子的供养,臣有几条方案,请皇上点评。”
康熙:“张爱卿速速道来。”
张翮鹏将孩子供养问题分出几等,当堂奏了出来。
徐文元跳出来道:“皇上,我朝有律例,女子再嫁,不得带走夫家一针一线,如今带着孩子走,岂不是给了他们将夫家产业带走的理由。”
“若是有女子与外人联手,谋害丈夫,只为得夫家产业,民间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臣以为将孩子带走,不甚妥当,请皇上三思。”
徐文元因为榜下捉婿的事情,纵使他一直坚称自已是受害者,依然让康熙另逮了一个机会撤了他吏部尚书的职位,如今是工部侍郎。
张翮鹏:“皇上,可在女子嫁人前,由官府派人清点夫家产业,列成清单,一成归母亲,九成归孩子;”
“不管孩子是留在夫家还是跟着母亲走,九成的产业皆是孩子的,谁都不能占有。”
“在孩子年满十五岁时,需要拿着夫家清单到官府结算,若是有任何一方有霸占孩子产业的动作,双倍奉还。”
万泽民:“敢问张大人,女子嫁妆是否也该按一九分?女子得一分,孩子得九分?”
张翮鹏:“臣认为女子的嫁妆至始至终都该属于女子独有,由女子自行处置,不论是和离、改嫁或休弃,均可带着嫁妆离开。”
“任何阻拦者,皆可按窃取嫁妆罪论处,入大牢流放问斩皆可。女子过世,其嫁妆由子女继承;若无子女,其嫁妆由夫家继承一半,娘家继承一半。”
万泽民:“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入了夫家,便是夫家的人,如何能将嫁妆返回娘家?”
张翮鹏:“妻子有与人合谋夺夫家产业的可能,万大人如何断定丈夫便无可能谋害妻子谋夺嫁妆之嫌?”
万泽民甩袖道:“我等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做这等小人行迹。”
哈达哈道:“这种事有何好稀奇的?当年的鸿胪寺卿余由温不就是这样,朱氏带着万贯嫁妆嫁入余家,将余由温从一届小小童生扶持到正四品鸿胪寺卿。”
“朱氏在余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但花完了万贯嫁妆养余家,还拉着朱家一起养余家,最后朱氏还落得个人人可欺的下场。”
“饱读圣贤书的余由温尚且能做出这等毫无底线之事,又怎能期待那些没读过书的人会老老实实的遵循三纲五常善待妻儿?”
“若真如此,何需用得上刑部、大理寺及众多衙门。”
当年的余由温案是由哈达哈审理的,他最是清楚余家的事情。
万泽民说不出话来了。
康熙:“女子的嫁妆,为女子的底气,该由女子自行处理。寡妇再嫁之事,便依张爱卿所言定下去,请诸位尽快完善所涉及的律法。”
胤?赞许的看了张翮鹏一眼,铁面无私还口齿伶俐,太得用了。
胤?回到府里便将张翮鹏大战朝臣的事情告诉苏策丽。
胤?:“张大人太得用了,一个人就能将事情全部解决;不像方观景,每次让他办点事,只开个头,后面都要人跟上。”
苏策丽:“张大人是真心为民做主的人,该多用用。不过你也不能因此便觉得方大人不中用,他不贪,不与官员同流合污,有事敢上,便是最大的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