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
李蓉则彻底瘫倒在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这对曾经在江东省呼风唤雨的夫妻,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无尽的绝望。
他们就这样,在儿子的尸体旁,在空旷而死寂的客厅里,相对无言。
任由冰冷的绝望侵蚀着最后的温暖,直到窗外灰蒙蒙的天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窗帘。
天亮了。
天终于亮了。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合眼的陈耀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开始打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刚过八点,上班时间铃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两辆没有任何标识、但车型特殊的白色面包车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陈家别墅门口。
几名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法医人员,走了进来。
在陈耀祖阴鸷目光的注视下,动作迅速而专业地将陈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搬上了车。
整个过程肃穆、高效,带着一种冰冷的程序感。
就好像在处理一些物品。
陈耀祖的心被深深的刺痛着。
陈耀祖亲自跟车。
一路疾驰,来到了市局下属最权威的法医解剖中心。
冰冷的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陈耀祖被安排在解剖室外一个单独的观察间里。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陈耀祖僵直地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双手死死地攥着膝盖。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骇人的青白色。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通往地狱之门的解剖室大门。
他的眼神空洞,布满血丝的眼球却像是要凸出来。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肌肉紧绷,整个面部表情扭曲得如同恶鬼。
每一次里面传来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都让他身体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