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便匆匆来了药园。
先前顾谨言跟任荣长商量着,秦冬生的尸体由他来处置,眼下他们夫妻二人不在庄上了,顾谨言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药园里,韩稷正在跟裴小西说起这一次秦冬生下到小圆子身上的毒,经过韩稷没日没夜的反复思量,他已经知道这毒是怎么调配出来的了,这一切还多亏得那留下包药的手帕。
手帕上的气味身为毒圣的韩稷闻一闻就知道了不少药材,再加上小圆子中毒后的反应,韩稷从小毒到大的孩子能有这种反应的,只有那几味最狠的毒药了。
这会儿韩稷坐在躺椅中,提点了裴小西几句,就看着小徒弟配药,此刻顾谨言过来了,韩稷看了一眼,了然于心。
“韩先生。”
顾谨言才喊了一声,抱了抱拳,刚要接着往下说,韩稷便开了口:“别急,我徒弟就要配出来毒药了。”
顾谨言皱眉,他疑惑的问道:“什么毒药?”
韩稷反而奇怪的看着他,“你来不是想讨要毒药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如此?”
这……
顾谨言还真没有想过,不过他真的是来讨要毒药的,来而不往非礼里,只是他没有想到韩先生已经研究出秦冬生的毒药,竟然炼出同样的毒药送去,这简直是太妙了。
韩稷接着说道:“药效还是不如京城里的啊,那些都是好品质的药,等三少夫人从城里回来,我正儿八经的跟牧心去竹园讨要好药去。”
顾谨言笑了,不愧是毒痴,于是顾谨言安心的在板凳上坐下等着。
这边裴小西回头看了先生一眼,见先生只顾着跟顾将军聊天去了,裴小西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不动声色的从旁边的药罐里抓了一把药加了进去。
“先生,药配好了。”
半晌后,裴小西将一包药粉送了来。
韩稷拿着药包闻了闻,随后又闻了闻那手帕,点了点头,刚要将药包交给顾谨言,韩稷的手突然停住,掀眸看向自家小徒弟。
裴小西的眼睛盯着地上画圈圈。
韩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徒弟,倒也没有揭破他的小诡计,这包毒药似是秦冬生的毒,但是这小徒弟有点坏,加了一味药进去,谁要是中了此毒,有得闹腾了。
韩稷还是将药包交给了顾谨言,说道:“用完就将药纸埋好,这毒是配出来了,解药还须两日配出来,你若是使用不当自己中了毒,没人能救你的,牧心眼下也回城去了。”
魏大儒站在田埂上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队伍,眼眶里潮湿,再也回不到当年,以后老死不再相见。
坐在马车中的钱仪之忍不住挑开车帘子,看向远处站在田埂上的魏大儒,钱仪之无地自容,一把老泪落下,很快放下了帘子。
这一趟钱仪之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曾经敬重他,唯他马首是瞻的弟子们,如今一个个的都瞧不起他,早上说要解散学院,这些弟子连安都不来请了。
眼下虽是一路走出任府山庄,这些弟子的马车却是走前头去了,钱仪之有种大势已去之感,风烛残年,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临老了,还要负了多年的同僚之谊。
这一路上,北地弟子们不将钱仪之放在眼中,三五个聚集在一起,说什么话也不避着钱仪之,那些寒门子弟低调一些,却也不再与师父亲近。
等到天黑时,车队没能入下一座城池,不得不在荒郊扎营。
半夜里,营地里来了几名黑衣人,直奔钱仪之的营帐。
此时任府山庄里,宋九半夜醒来了,她摸了摸床沿边,被窝里早凉了,她家傻夫君不见了。
白日里说的那些话,她就知道傻夫君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