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躯黯淡无光,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体内那曾经浩瀚如星河、轰鸣如大道的金色圣泉,早已枯竭殆尽。
连代表着至尊帝路的根基,也碎如齑粉,仅靠一缕微不可查、摇曳如风中残烛的圣人本源勉强维系着形神不灭。
每一次残破肺腑的艰难喘息,都牵扯着无边的剧痛,提醒着他这次为了夺取鸿蒙树种所付出的代价有多么惨烈。
万载积累,千重劫难,只换来这近乎山穷水尽的结局。
意识沉浮于混沌边缘,无尽的黑暗正企图将他最后的清明拖入永恒的深渊。
就在这生与死的临界点上,异变陡生!
空间,并未被撕裂,更像是被无声无息地溶解开来。
一抹纯粹的、不染纤尘的雪白,轻飘飘地从那溶解的虚无罅隙中落下,悄然降落在陈宁血迹斑驳、起伏微弱的胸膛上。
柔软、轻盈得仿佛一片鸿羽,甚至未能在陈宁重创的身躯上激起一丝尘埃。
然而,一股源自生命最底层、烙印于魂魄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巨大恐怖,却如同万载寒冰冻结的锥刺,瞬间贯穿了陈宁几乎崩溃的意识核心!
比他在归墟绝地直面太古巨凶时感受到的威压更加纯粹,更加……古老!
古老到仿佛超越了时间本身的概念。
他竭力想睁大沉重的眼皮,想看清这恐怖的来源。
映入被血污模糊视线的眼帘的,竟是一只……小兽?
那生物不过巴掌大小,通体覆盖着雪白无瑕、柔顺得能折射出奇异光晕的绒毛,形态模糊,似乎介于幼猫与某种未知的纯真造物之间。
它蜷伏在那里,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玉雕,没有散发出任何强横的能量波动,也没有狰狞的外貌,只有一种足以让诸天法则陷入死寂的纯粹。
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
纯粹到极致的黑!
深邃如万古长夜的开端,仿佛能吞噬星辰的光辉,碾碎帝者的目光。
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身下濒死的陈宁,眼神纯澈,不含丝毫杀意,却又空无一物,如同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俯视着脚下微不足道的……尘埃?不,或许连尘埃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