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上了扭曲的符咒。

“原来症结在这里。”林琋恍然大悟，太祖母当年的怨气附着在未完成的绣品上，而老友妹妹的魂魄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她生前也爱苏绣，与太祖母的执念产生了共鸣。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这是她特意带来的，凡绣娘的针，沾染了人间烟火气，最能克制执念。她将灵力注入银针，猛地掷向《百鸟朝凤图》的残品，银针穿透符咒，扎在未完成的凤凰眼睛上。

“啊——”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红衣瞬间褪色，化作灰白。空中的丝线巨网开始松动，林琋趁机挥动金剪刀，将茧剪出一道缺口，冲了出来。

她走到残品绣架前，看着那只没有眼睛的凤凰，突然明白了太祖母的遗憾——不是没能成亲，而是没能完成毕生心血。林琋拿起丝线，蘸了一点自己指尖的血（灵力之人的血能净化怨气），凝神静气，用苏绣的针法，为凤凰绣上了眼睛。

当最后一针落下，凤凰的眼睛仿佛有了神采，残品上的黑色符咒渐渐淡去。红衣虚影看着绣品，脸上的怨毒慢慢褪去，化作一丝释然的微笑，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绣楼里的丝线全部落下，恢复了普通绣线的模样。林琋取下那幅绣着老友妹妹的绣品，用金剪刀将其剪成碎片，口中念诵着超度的咒语，碎片化作点点荧光，飘向窗外。

“没事了。”林琋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你太祖母的执念散了，你妹妹的魂魄也得到解脱了。”

老友看着空荡荡的绣架，眼眶通红，却长舒了一口气。

离开沈府时，夕阳正斜照在绣楼的窗棂上，木楼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森。林琋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看到一个穿着青布衫的绣娘，坐在窗前，专注地绣着凤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知道，世间的灵异，多源于未竟的执念。而化解之道，往往不在强行镇压，而在读懂那份执念背后的遗憾。就像这苏绣，针脚里藏着的，除了怨恨，或许还有百年前那个女子，对热爱之事的最后一点牵挂。